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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刘小姐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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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宅院的华亭中,陈浩与张著雨对坐饮酒,两人均少言寡语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

    “张兄,前日多亏你出手相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弟敬你!”陈浩说着拿起酒壶抬手扬起以示敬酒。陈浩对待所有人丝毫没有自命清高的架子,除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尊卑有序,私下里都是和善相交,平辈相交。

    陈浩的举动与言辞,这些时日张著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身居高位却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待人诚恳为人谦和。这让本对官场厌恶的他有了一丝希翼,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前来帮助陈浩,侠义心肠的他,是希望官场上有为百姓办实事的人。

    “张兄,上次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委屈你和嫂嫂了,小弟自罚一杯!”陈浩说着又是一大口喝下,对于当日用无形散放到两位高手,陈浩感觉有些不好意。

    张著雨慢慢的品尝着这壶中烈酒,最后不由苦笑道:“我张著雨行走江湖向来恩怨分明,否则也不会在你抓了我兄长之后,还会前来助你!兄长这般视百姓水火于不顾,这也是他应有的下场!”

    但是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丝微笑道:“陈大人,你可是骗的我夫妇二人好苦啊!”虽是笑而言之,但是却有指责之意。

    “哦?张兄何出此言,小弟何曾骗过你?”陈浩饶有兴趣的问道。

    张著雨深深的看着陈浩一眼调侃道:“你名为陈浩,官居黜置使,然而当日说什么陈长风,窃贼之类的谎言!这些你可是一直在欺瞒我们啊!”

    陈浩听罢不禁哈哈大笑,惹得张著雨在身旁不禁有些发毛,若非早知道陈浩智慧过人,早已名扬天下,他都会怀疑的骂一句:你这小子是不是神经病!

    “张兄,小弟并没有骗你,小弟姓陈名浩,虽然根据礼经,须得二十岁才可取字,但是小弟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你是知道的,十六岁便取字为长风,如今已有一年之久,何来骗你?至于说自己是窃贼也没有错,当日行使的确实是盗贼行为。”陈浩巧言辩解,把本来前世的名字都加了进去。

    张著雨心想,你确实不按常理出牌,堂堂翰林学士,黜置使大臣竟然用无形散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不仅如此,各行各业都如此娴熟,就连那易容之术可以说一大绝活了。

    “那以陈大人之意,你承认自己是窃贼了?”张著雨仍旧不肯放过陈浩,心中暗道,姓名一事算牵强的说过去了,但是这盗窃一事,看你如何回答。

    看着张著雨一脸调侃的样子,心中不免一笑:“《庄子·胠箧》: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所以窃有大有小!”

    “大者来说,可窃取一国一天下,有人的窃国窃天下是为了一己之私,那么他确实是窃贼;但有的人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安享太平而窃国窃取天下,正如我大唐高祖皇帝一般,这丰功伟绩,窃地有错吗?”

    “这……”张著雨有些哑口无言,他总不能说有错吧,那岂不是谋逆之罪。

    陈浩心道,敢跟我玩辩论你还远着呢,于是接着道:“古有信陵君窃符救赵,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一段佳话。那信陵君此举,窃地有错吗?”

    张著雨被陈浩这一通说的顿时哑口无言,最后喝了一口酒不由仰天叹道:“都说陈学仕,学识渊博,通晓古今,就连着辩论之才也是当世少有,张某叹服!”

    “呵呵,张兄说笑了,其实张兄又何尝不是盗窃者呢?”陈浩呵呵一笑,拿起酒壶与张著雨对饮一口道。

    “哦?盗窃一事我张著雨可是从未做过,你冤枉我了!”说这话很是信誓旦旦。

    “张兄与嫂嫂相濡以沫逍遥伴侣,嫂嫂的心不是被你这个偷心贼给偷了又是什么?”陈浩亦有深意的看着张著雨调侃道。

    “哈哈,陈大人,你可真是……呵呵,来,我敬你!”张著雨被陈浩这一席话说的是毛骨顺畅,心情畅快许多。

    随后不多久,张著雨夫妇便离开了太和县,身为镖师的他们,自然不能长时间在外耽搁,此次跟随陈浩而来,便是想看看陈浩是何许人也。如今已然明了,也就可以安心离去。陈浩几番挽留,但见两人去意已决,只有杯酒送行,望有缘再见……

    这一日陈浩正在书房看公文,突然陈升来报,说刘县丞登门拜访。陈浩一听忙叫陈升将刘县丞请到客厅,自己片刻便会过去接待。

    对于刘县丞,陈浩与他可谓是交情不浅,当年在太和县当幕僚之时倒是得到刘县丞的不少帮助。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当年酒宴之上刘小姐的相助之恩。

    不一会功夫陈浩换上随身的便衣来到客厅,见刘县丞有些愁容的坐在那里,于是上前拱手问道:“刘叔,您可算来了,小侄这几日便准备回寿州城了,到时候再相见恐怕实属不易了!”

    “下官刘子衡拜见巡按大人!”刘县丞见陈浩赶忙施身行礼道。

    陈浩双手托着刘县丞的双臂笑道:“刘叔,你太客气了,您看我可穿官服?又称您为刘叔,您就不必这么拘谨了!”

    “额……是!”刘县丞听罢一脸的尴尬,但是眼神之中却是十分的欣慰。心道好一个谦谦有礼,礼贤下士的少年郎,难怪有今日之成就。

    待二人分宾主落座,奉上香茗,陈浩便关切的问道:“刘叔,见你面带愁容,是否有什么不顺心之事,可否与小侄说说?”

    刘子衡放下茶盏有些尴尬略带不知所措的道:“不满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有事要求大人,因为此事非大人不可为!”

    “哦?刘叔请说!”陈浩闻听此话不由来了兴致,到底是何事非自己不可为。

    陈浩这么一问,刘子衡神色有些慌张,最后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霍然起身深施一礼:“还请大人屈驾寒舍探望一下小女!”

    说完之后便不敢抬头看陈浩,刘子衡知道这样的要求有些过分。按身份来说,一个小小的县丞有何德何能让一位巡按屈驾自己家中。别说是他,就连王百川王县令也不敢随意邀请。这正如皇上鲜见屈驾大臣之家一般,除非有特殊的情况。

    按照这事儿,也是有些尴尬。让一个巡按屈驾县丞之家也就罢了,探望的尽然还是县丞之女,这可是有些不妥。虽然唐朝民风开放,男女之间没有后来宋代那般的严苛,探望一位女子也无可厚非。但是陈浩可不同,如今身为钦差可谓是代天巡狩,一言一行都会被当地乃至各地的文人墨客书勾勒。如此毫无理由的探望一女子,可谓是给那些传播谣言者有了滋生的沃土。

    “咳咳,刘叔可否说明确一点!”陈浩有些尴尬的问道,这无缘无故的让自己去看你女儿,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有些不妥。

    “大人,小女已经身染重病卧床不起,所以下官想乘大人逗留本县之际,到寒舍……看看能否救治小女!”说道自己的女儿刘子衡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

    陈浩听罢不由一愣,继而心中暗道,你早说清楚不就得了嘛,直接就说找本官给你女儿看病多省事,想到这里于是起身赶忙问道:“刘姑娘身患何病?竟然如此严重?”

    “下官不知,大夫全都请了一遍均无人可治!”刘子衡耷拉着脑袋,满脸愁容很是担忧。

    陈浩见刘县丞如此愁容满面,心中也是不忍,刘小姐当日之恩他至今铭记于心,一个心地如此善良的姑娘怎么就这么短命呢?难道跟林黛玉一样不成,都是体弱多病的主儿。

    想到这里陈浩便安慰道:“刘叔不必担心,作为朋友一场,小侄随你前去便是,小侄略懂医术说不定能帮上一些!”

    “多谢大人,有你前去定会药到病除!”刘子衡欣喜的赶忙起身道。

    “额,刘叔,小侄可不是神仙,您过誉了!”陈浩一脸汗颜与尴尬,自从上次救治林月瑶的水痘之后,太和县的人都把陈浩当成了能治百病的活神仙。

    于是陈浩以便装独自一人随刘子衡来到刘府,不待通传便与刘县丞来到后院绣楼。缓缓走进绣楼,环往四周,那轻微幔帐,丝丝珠帘,处处流转着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的感觉,这与当年在飞凤山张红鸾闺房之中的感觉是不一样。

    靠近竹窗边,暗红色的桌案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一眼望去,赫然便看到雪白的宣纸之上一幅梅花图欲然纸上,细腻的笔法,似乎在宣示着闺阁的主人多愁善感之中略带些许执着,所遗憾的是还没有完工。窗外清风徐来,吹动着风铃,清脆的铃声让人感觉格外的宁静。

    “老爷!”一素衣打扮的丫鬟上前施礼道。

    “恩!小姐今日好些了吗?”刘子衡沉声问道。

    “回禀老爷,小姐依旧进食甚少,越来越虚弱了!这是老爷请的大夫吗?”丫鬟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声音有些哽咽。

    “嗯,先下去吧!”

    陈浩在来的途中就与刘县丞说好了,自己的身份不想暴露,以免招来非议。所以当丫鬟问起,刘县丞自然是顺坡下驴说是请来的大夫。

    丫鬟迟疑了一会这才施礼应道:“是!”

    在她看来近日老爷请了不少大夫名医,都没有把小姐的病医好,心中思忖,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夫又能有几分道行。虽然心中如此想,但是也无可奈何,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