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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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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胜浩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苏郜非叹了口气,冷静下来后也马上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太过毛糙。跟无理取闹一样,人家公司花费这么多时间、精力、资金,培养的自己人怎么可能就这样被他一个外来户随随便便给替代了。

    果然,这里也不行啊,难道还要继续去yg、jyp等地方碰壁么?苏郜非心下问着这些自己都回答不上来的问题,耷拉下肩膀,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灰意冷。

    “你就这么急着出道么?”韩胜浩看着他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急躁!”又摇了摇头,如此感慨。

    苏郜非撇了撇嘴,暗里吐槽——做练习生的敢情又不是你哦,那种永无止尽的练习和等待,那种一直如附骨之疽般甩不掉的压力和担忧,你造么,你都造么,你真的造么?!

    略微打起精神坐正身子,苏郜非开口道:“代表,恕我直言,我一直认为练习生这个词汇的本身就蕴含着极大的风险。你们经纪公司用来吸引少男少女们所勾勒出来的梦想和未来,本来就跟七彩泡沫般透明易裂。”苏郜非伸出一根手指,煞有其事般在空气中轻轻一戳:“看!听见破裂的声音了吧,这之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剩下了。”

    作了多年的练习生,虽然谈不上多么用功,但看着周围人一个一个离开,伴舞的伴舞,龙套的龙套,甚至有成了送外卖的……未来呢?梦想呢?这些感触也就随之而来。

    苏郜非吸了口气,继续说着:“无数的青春投入进去,谁都不知道能从中得到多少的回报,不,是能不能得到回报都不知道。都说当自身充电完成,遇到机会便可风光出道,如果机会迟迟不来呢?你的这些年努力会付诸东流,永远也不会成为舞台上的明星,甚至到最后,你什么都不是……我说的对么,代表?”

    韩胜浩一时无言,沉默良久才拍着他的肩膀佯怒道:“你个小屁孩子,装什么大人啊。说这些,显得你很成熟么?那你倒是告诉我,有什么东西投入进去就能百分百的拿到回报?”

    看出韩胜浩没有真的生气,苏郜非就大着胆子接着开口:“代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再等三年的话,这三年中,三年后,你能告诉我,机会在哪么?我遇不到机会,我错过机会,我抓不住机会,不,我不想这样。代表,我,我想出道!”苏郜非抬起头,鼓起勇气,用灼灼的眼神和韩胜浩对视。

    韩胜浩虽然平日里一直和蔼亲民,不显山不露水,但社长的气势还是有的。此刻,他的眼神凌厉、锋芒毕露。苏郜非这个新人,连加入公司的合约都还没签署,就敢在第一天对社长指手画脚?

    宅男没有避让,第一次对出道这种事展现出从未拥有过的偏执和渴望。

    我不是渣男,我的每一个承诺,都会是男人的承诺!脑海中一直矗立的某个身影,苏郜非再次向她承诺,郑重其事的承诺。

    韩胜浩平日里能和职工们打成一片,但现在涉及到的却是公司的运营和执行,这已经是社长的尊严了,无可退让。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苏郜非额头见汗,心下也有些惶惶。不过一想到如果无法出道,反正就是离开还怕个毛,心下给自己打着气,就继续在这种气势的重压下撑了下来。

    “哈哈哈!”突然,韩胜浩气势一敛,大笑着拍着苏郜非的肩膀:“不错,作为艺人需要的大心脏你是有了。”

    “啊……啊?”反转太出乎意料,苏郜非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大嘴巴只能发出这种无意义的音节。

    又过了几秒,终于是意识到什么。一脸惊喜和不敢置信地蹦起来,惊呼道:“代表,你的意思是,难道,难道……”

    韩胜浩笑着按着苏郜非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再次开口,却没有回答苏郜非的意思,反而问了个看起来毫不相关的问题:“喜欢摇滚么?”

    苏郜非一愣,脑子里飞速闪过几个念头,对韩胜浩的决策就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想。得到什么就要失去什么,能出道就够了,还奢求那么多干什么。于是他扬起笑脸点了点头:“喜欢。”

    “说实话!”韩胜浩这时候反倒板起了脸。

    “额……”苏郜非犹豫起来。

    “抒情和摇滚本来就是可以共存的,如果你真对出道这么迫切的话,就去试着融入孩子们的乐队里看看吧。”

    苏郜非抿了抿嘴,对这个提议早有预料,所以到了此时并不算抵触。

    韩胜浩这时候挥了挥手,打发他滚蛋。“去新人开发组找安代理,合同以及乐队磨合的事宜,她都会帮你安排的。”

    “是。”苏郜非站起来行了一礼后,依言离开。

    打开门,李在容竟然一直等在门外。苏郜非不知道他副社长的身份,叫了声前辈,礼貌地打过招呼后就向楼下走去,想来新人开发组也是应该在地下室之类的地方。

    李在容还对那首歌的版权念念不忘呢,可还没来得及叫住苏郜非,苏郜非就已经消失在拐角没了人影。

    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抬步走近制作室。

    “哦。你来啦。”韩胜浩翻阅着李在容落在这里的企划案,听见动静后抬起头。

    李在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你说,让苏郜非加入孩子们怎么样?”虽然已经决定,不过还是下意识询问到李在容的意见。李在容曾经是他的经纪人,两个人的关系很是亲密。

    “诶?”李在容完全没想到韩胜浩会出这种馊主意,听闻后忍不住皱眉。不过出于尊重,还是认真地思索起可行性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然而,越是思索越是不禁大摇其头。

    “你说认真的?”李在容不解地问道。

    “是啊,那孩子铁了心要尽快出道。如果不答应的话,恐怕……”韩胜浩递了个眼色,李在容也就心知肚明。不答应的话,恐怕这块良材璞玉就要流落到竞争对手的掌心里了。

    “可是,现在五个孩子们早就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了,这种非常时期再加入一个人的话,不仅会破坏乐队live时的那种默契性,孩子们恐怕也会心生不满……”李在容没有隐瞒地,将自己的担忧全都说了出来。

    “更重要的是,作为抒情歌手,苏郜非的确是完完全全有了出道的实力。但是对于乐队来说,加入苏郜非能起到的积极作用,就几乎等同于没有了。作为键盘手,钟勋并不比他来得差。作为主唱,我们又已经拥有了弘基。再说说他最值得期待的创作,他的那些抒情歌,难道你也准备拿去给孩子们唱?”李在容顿了顿,总结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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