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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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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才刚蒙蒙亮,左航就被附近鞭炮声吵醒了,他回来两三天,每天早上都是被这个动静折腾醒,比上班时候还遭罪。

    再看看身边苏战宇,趴枕头上拧个眉头睡得跟猪似,估计要不是屋里放鞭他是醒不过来。

    左航盯着他眉头,这小子睡觉永远拧着眉,一副心不甘情不愿样子,左航叹了口气,用手指他眉心按了按,每次他看到都会忍不住想要把皱着眉给按平了。

    “别偷偷摸我。”苏战宇被他按醒了,迷迷瞪瞪地嘟囔了一句。

    “谁乐意摸你啊,睡个觉还一脸苦大仇深,”左航低头亲了他一下,“跟被揍了似。”

    “一晚上都梦到想拉肚子找不着厕所,”苏战宇翻了个身,勾住他脖子,“愁死我了。”

    “我看看。”左航有点过意不去,那种难受滋味儿他是知道,掀了被子就要扒苏战宇裤子。

    “别别别,我逗你,”苏战宇赶紧按住他手,翻身压到了他身上,“我还升着旗呢,这会儿别招惹我,一点儿火星子就能炸了。”

    左航摸摸他光头:“起吧,老头儿每年不都还要三十儿早上大采购一次么,一会晚了人都散了。”

    苏战宇拿过左航放枕边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对于他俩来说,这时间有点早,不过老头儿肯定已经出门跑了一圈回来了,他伸了个懒腰:“那起吧。”

    说完这句,他又拿着左航手机看了看,他觉得从左航手机待机画面就能看出左航是个挺没情趣人,用是手机自带图片,看着特别没劲。

    “换一张呗,”他想了想,左航身边躺平了,头挨着左航,把手机举起来,“来张咱俩半果图怎么样?”

    “傻逼。”左航笑了笑。

    “保持笑容。”苏战宇冲镜头呲牙一笑,按下了门。

    左航凑过去看了一眼,俩人头靠头笑得很傻:“牙膏广告啊这是。”

    苏战宇乐了,拿着手机对着自己西瓜裤子拍了一下,然后举到左航面前:“这是内裤广告。”

    左航扫了一眼,又看了看他还没有平息下去裤裆:“伟哥广告吧。”

    “靠!臭流氓!”苏战宇把手机扔到一边,跳起来跨到了左航身上,手按着他肩膀,“从小到大你我心目中光辉伟岸形象基本已经全毁光了。”

    “现谁流氓啊?”左航笑着扶着他腰,这小子一开心,他就跟着心情好。

    “现我要耍流氓,”苏战宇一把拉开自己裤子,“张嘴。”

    “我……”左航他肚子上拍了一巴掌,刚想开口骂人,突然听到了门外有钥匙插进门锁里声音。

    这动静把俩人都吓得一激灵,左航横着一胳膊把苏战宇从他身上抡了下去,接着跳起来就往床下蹦,中间苏战宇腿上连踩了好几下。

    “啊啊啊——”苏战宇趴床上一连串地喊。

    左航没顾得上理他,其实他只要把苏战宇从自己身上掀下去就完事儿了,完全用不着连滚带爬地蹦下床,可还是扛不住心里做贼心虚感觉。

    刚跳下床,门就被二舅妈打开了,探了个脑袋进来:“喊什么呢!”

    “说多少回了别老直接开我屋门,”苏战宇捂着腿从床上坐了起来,“这屋现俩大老爷们儿举着枪刚起床,多不文明啊!”

    左航一听这话脸都红了,苏战宇跟家里人说话一向没个正经,一想到自己还穿着个内裤站屋子正中间,他赶紧扑到衣服堆前胡乱拿了条裤子就穿。

    “哥哥哎,那是我裤子!”苏战宇从旁边拿了一条扔到他手上,又转头冲门外喊,“看到没,把我哥吓着了……”

    “哎,我刚上来听见你俩都说好一会儿话了,谁知道你俩还这德性呢,”二舅妈退了出去,把门给带上了,一边下楼一边喊,“老爷子等你俩好半天了,动作点儿!”

    左航松了口气,穿上裤子之后回手苏战宇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说话能注意点儿么!”

    “您能不那么紧张么,腿都让你踩断了。”苏战宇揉着腿。

    “小姨都知道了,我能不紧张吗。”

    “那要以后家里人都知道了……”苏战宇说了一句又猛地停住了,挥挥手往厕所走,“算了不说这个。”

    出门时候左航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围围巾,如果苏战宇不知道那条围巾是夏鸿雪送,他肯定就用了,昨天夜里下了雪,冷得要命。

    但现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用吧,冷,用吧,又怕苏战宇心里不舒服。

    正琢磨呢,苏战宇拉开了柜门,从里面抽出一条围巾来递给他:“用我。”

    左航接过来看了看,崭,他从来没见过苏战宇用围巾,就这种天儿出门,他连毛衣都不穿,直接长袖T恤套件羽绒服就算齐活儿了,左航没想到他还能有围巾。

    “你还有围巾这种东西啊?”

    “我妈给我买,一直没用,”苏战宇把围巾围到他脖子上,然后往门外走,“你用黑好看。”

    左航笑了笑没说话,跟着他下了楼。

    刚到姥爷家院子里,就听到了苏维奕声音,一边儿哭一边儿喊着要老叔,苏战宇赶紧跑进院子:“哎哟小猪崽儿你怎么起这么早。”

    苏维奕见了他立马不哭了,从他妈妈怀里挣扎着就往苏战宇身上扑:“老叔不带我睡觉。”

    “带带带,哪能不带,今儿晚上就跟老叔一块睡。”苏战宇抱着他亲一了口。

    老头儿听到他们声音,从里屋走了出来,已经一身出门打扮:“你俩起得也太晚了,太阳都落山了!走走走!一会到中午市场都没人了!”

    左航接过姥爷手里买菜专用小拖车:“走吧,太阳都落山了,一会回来都得半夜了……”

    从家里走到镇上农贸市场,得差不多一个小时,姥爷大概是心情不错,走得脚下生风,四十分钟就到了。

    左航很久没这么走路,走得脑门上都出汗了。

    “热了吧,穿得比苏维奕还严实。”苏战宇把苏维奕放下来,苏维奕立马小猴上树似地抱住了他腿。

    “我发现了,老头儿身体比我好。”左航叹了口气,进了市场热了,他把外套拉链拉开。

    “你出汗样子挺好看。”苏战宇抬手他脑门上擦了擦,又忍不住顺手他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左航皮肤挺细,近距离看着特别有一口亲上去冲动。

    “你们点。”老头儿突然转过身冲他俩喊。

    苏战宇吓了一跳,赶紧缩回手,左航也吓得刚下去汗又上来了,他能肯定姥爷看到了苏战宇动作,但似乎并没意。

    “你注意点。”左航跟了上去。

    陪老头儿市场上一通狂买之后,回到家都中午了,家里人已经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看到这一堆菜,小姨忍不住喊了起来:“人家没当你们是食堂采购啊,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累死我了。”左航把菜往厨房里一卸,回了屋就挨着二舅躺炕上了。

    “左航扶我下地蹦几下。”二舅拍拍他。

    “下地?”左航愣了一下,坐了起来,“还蹦?”

    “躺烦了,早上就是蹦过来,感觉还不错。”

    二舅身体很好,左航扶他下地时候感觉到他还是很有劲:“伤口好了没?我联系了假肢定制,说是伤好了恢复一段时间就能弄了。”

    “那再有俩月就可以了,”二舅屋里蹦来蹦去,“你让战宇别老琢磨我这条腿,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听你。”

    “放心。”左航跟二舅后面,二舅兴致很好地直接蹦到了院子里,他赶紧拿了大衣跟出去。

    小猪崽儿正院儿里疯跑,转得人眼晕,大哥有点受不了:“我儿!你到底要干嘛,这疯得一身汗!”

    “要出汗。”小猪崽儿看都不看他爸一眼,还是院子里跑来跑去。

    “出汗干嘛啊。”二舅妈乐了,厨房里问。

    “老叔说出汗好看。”小猪崽儿终于停下了转圈活动,仰着头看着左航。

    左航一听这话顿时有点腿软,就想上去捂住这小东西嘴。

    “你老叔说?”二舅妈一听就一巴掌拍正厨房里帮忙苏战宇背上,“你神经病啊你跟小猪崽儿说什么出汗好看啊!你话他当圣旨捧着呢!”

    “我没说啊!”苏战宇被拍得莫名其妙,出了厨房,“猪崽儿我什么时候说出汗好看了啊?”

    白痴!左航强烈地想要用意念把苏战宇扔院子外边儿去。

    “你说表叔出汗好看!”小猪崽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也要好看!”

    院子里带厨房里听到这话人全愣了,都看着苏战宇,他觉得自己瞬间心跳超过了二百。

    “哎哟,”苏战宇笑了一起,脑子里转得都冒烟了,后他蹲到苏维奕面前,“我挤兑表叔呢,你记这么清楚一会他揍我怎么办?”

    “长行市了,”小姑一边笑着接了一句,“小时候跟尾巴似甩不掉,变着法儿讨好,现都敢挤兑你哥了啊。”

    一家人都乐了,苏战宇小时候是左航跟屁虫这事儿总被拿出来逗乐子,话题一勾起来,大家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了他这边。

    笑话了一会,苏维奕这句话总算是被带了过去。

    左航感激地看了一眼替他俩解了围小姨,小姨接过了姥爷手上饺子馅儿,进屋时候经过左航身边,她小声说了一声:“你俩还真当苏维奕是只小猪崽儿呢。”

    小时候左航挺喜欢过年,无论是去爷爷家还是来姥爷家,他都会挺开心,他虽然不爱闹,但喜欢看别人闹。

    过年时候,他对于总跟身后狗蛋儿也会宽容一些,偶尔赏个笑脸,也会跟狗蛋儿一块出去放个花什么。

    其实大乐趣就是躺炕上,看着一家人包饺子,跑进跑出地忙活,小孩子满地跑,又喊又闹。

    不过现满地乱跑小孩子只有一个,就是小猪崽儿,姐姐苏月还没生孩子,二哥孩子才几个月,小猪崽儿也不是乱跑,他目标很明确,跟苏战宇后头跑。

    “啊,我要疯了,谁把小猪崽儿弄开一会儿啊,”苏战宇从小就挺勤,过年时候是一直帮着大人干活,到现也没变,但现身后一直跟着个小家伙弄得他很忧郁,“我总怕我一回头就踩着他,这么一小点!”

    “猪崽儿,”左航站了起来,过去拎着苏维奕衣服把他提了起来,“过来跟表叔玩儿一会儿呗。”

    苏维奕被他拎着,很不情愿胳膊腿儿乱蹬:“我要老叔要老叔……”

    苏战宇看了左航一眼,有点儿无奈:“您拎包呢?”

    “我要抱着他肯定踹我。”

    “您不拎着他他能踹成这样么……”

    “那行吧,”左航把苏维奕往地上放,“要不还让他跟着你。”

    “你提着吧,”苏战宇迅速地苏维奕脸上摸了摸,转身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小猪崽儿乖,让表叔给你唱小燕子,他唱得可好了,全都不调儿上,正负跑出去十里地。”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左航跟苏战宇一直没有单独呆着时间,就算俩人挨一块儿坐着,苏战宇腿上也永远都坐着小猪崽儿,而且鉴于小猪崽儿记忆能力太强,他俩连说话都没敢多说。

    只有一次,苏战宇小猪崽儿抱着杯子喝水时候,迅速左航手上捏了一下,左航斜他一眼:“干嘛呢?”

    “哎……”苏战宇抱着小猪崽儿叹了口气,带他到院子里去放炮了。

    没几分钟,左航手机上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苏战宇,面对面坐着都会想你。

    左航看看自己手机待机画面上傻笑苏战宇,突然有点想把苏战宇拉到没人地方好好抱一下感觉。他站起来走到窗边,苏战宇院子里看到他立马嘿嘿嘿地傻乐上了,他手撑着窗,心里一阵暖洋洋。

    晚上年夜饭之前,老头儿照例要求只许看“春晚那个台”,不许换台。其实根本也没人看,说话吃饭都够得忙了,只是家里人都习惯了这个背景音,就好像这是年夜饭标志似。

    开饭前左航和苏战宇去放鞭,全家人都挤院子里,苏维奕终于回到了他娘亲怀抱中,捂着耳朵瞪大眼睛看着左航手上火机。

    他俩把鞭院子门口盘好,左航去点时候,听到苏战宇他身后小声说了一句:“左航,我爱你。”

    左航手颤了一下,还没准备好,火就碰到了引信,鞭炮瞬间炸响,把他吓得蹦起来就跑,一扭头撞到苏战宇身上,连带还狠狠踩了他一脚。

    “我操!你这大靴子啊啊啊啊!”苏战宇嚎了一嗓子,他穿是跑鞋,被左航这结结实实一脚差点没踩哭了。

    左航震天响鞭炮声里凑到他耳边喊:“我也是!”

    “你也是大靴子么!”苏战宇也喊。

    “你丫傻逼!”左航继续喊。

    苏战宇开始笑,对着地上欢地一路炸响鞭炮就是一通傻笑,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了,鞭放完了他还一个劲乐着。

    左航往院子里走时候听到二舅妈连笑带骂:“哎哟我儿子真是没治了,让他哥踩一脚能乐一挂鞭时间……”

    进屋时候左航又收到一条短信,还是苏战宇。

    真吗?

    他回头过头,苏战宇正装模作样一脸正经地看着他。

    左航有点儿想笑,绷住了没理这小子,也一脸正经地转身进了屋。

    刚坐下,苏战宇就坐到了他身边,然后没一会手机又响了。

    左航拿出来看了一眼,发信人还是苏战宇,但看到内容时候他赶紧趴到了桌上,把手机拿到了桌子下面。

    你说不说,不说我亲你了啊。

    左航迅速手机上按了几下,给他回了一条。

    是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拉开折腾序幕……

    不过我折腾水平有限,可能不会弄得太那什么,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