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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让人看的戏都看了,沈千姿让小柔去金銮殿请月钦城过来。尽管这事做得太卑鄙、太不厚道、太恶心,可是她还是做了,而且是背着月钦城做的。她不知道月钦城会有什么反应,但这一次,她是彻底的任性了一把。
任性到没有了底线!
当今太皇太后跟两名男子在寝宫里苟合,这样的丑闻即便是发生在普通家庭中,那也是罔顾伦常纲理的,更别说是在深宫,这座最为豪华的殿宇中,这个陇南国最尊严的家族中。
宜寿宫的人已经乱了分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事。
害怕有人造事破坏现场,沈千姿下令让大内侍卫将整个寝宫包围了起来,并不准任何人擅自进入。
宁太后是被冷水泼醒的,不,应该说床上两男一女都是被冷水泼醒的。原因就是沈千姿没耐性等他们自己醒来,让人去提了一桶冷水,直接哗哗的倒向了床上的三人。
在其他人来之前,她肯定是要让这三人醒过来的,要是被人发现这三个人没反应,那也容易让人生疑。
宫女太监的嘴好封,其他人的嘴巴就不见得了。
看着宁太后和那两名陌生男子转醒,接着就是三道惊叫声,就连那两个男人都失声惊慌的叫了出来。
“哈哈哈”沈千姿突然发出一声狂笑。不是她想笑,其实看到这样的场景,她还笑不出来。只不过见三人只顾着惊叫,都不理她,她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沈千姿!”果然,宁太后突然狰狞着脸朝她看了过来,“是你!是你把他们弄到哀家的床上来的对不?!”
那两名陌生男子赤着胳膊滚到了床里侧,抱着头瑟瑟发抖,似乎被吓得不轻。
沈千姿似讥讽似赞赏的朝宁太后看去,“太皇太后,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死我了。怎么能说这两人是我弄你床上的,这两人分明就是被你弄进宜寿宫的,昨晚可是有人亲眼看到他们进入这宜寿宫的。”
宁太后脸色苍白,平日里端庄高贵的容颜上,因为愤怒五官显得有些狰狞,指着沈千姿的手,枯皱的手上细长的指甲就似老巫婆一般,看起来就很是吓人。
“沈千姿,他们是哀家请入宫中替哀家炼制丹药的道人!”宁太后很怒,怒得恨不得扑上去把某个女人掐死。昨夜她明明跟这两个道人一起在丹房炼制丹药,至于为何会在寝宫里,还跟这两名道人睡在了一起,她没有一点印象。不用说,他们一定是被人给阴了。
且阴他们的人就是面前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不说还好,她一提炼制丹药,沈千姿更是讽刺,甚至可以说厌恶到了极点,“太皇太后,不是我说你,一把年纪了,该服老还是得服老,你说你一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你搞这些名堂做什么?装嫩给谁看啊?恶心死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诅咒哀家!”宁太后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那瞳孔猩红猩红的越来越吓人。
不得不说,沈千姿就是故意气她的,不仅气她,还想气死她。
整个陇南国,百姓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近几年各处旱涝灾害频繁发生,百姓本就生活艰难,可这些身在高位的人不仅不体恤百姓,不关心百姓疾苦,还纵容各地方的官员对百姓加税加租,而剥削来的钱财,被他们挥霍不说,还整天想着炼丹制药寻求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之术。
这些日子,她陪在月钦城身边,看着那一摞摞的奏折,全是月钦城派人四处收集、调查出来的,一件件剥削百姓的罪状简直是罄竹难书,多得没法形容。
如此丧尽天良的当权者,简直是死不足惜!骂几句又算什么?
看着宁太后狰狞的老脸,沈千姿嘴里更不就没留一点情面,“太皇太后,别说我诅咒你,就看你这张恶心的脸,老子就恨不得把你皮给你扒了!
“沈千姿,你是想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别忘了,你再如何恨哀家,哀家也是你长辈!”宁太后见她说话都带骂腔了,不由得搬出了自己的身份。
“长辈?”沈千姿嚼着冷笑走过去,“就你这样恶心的长辈,我可不敢认。”
“你!”
“皇上驾到——”突然,殿外有人高呼。
沈千姿抱臂站在床边冷笑连连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宁太后。
片刻之后,明黄色的身影步入寝宫之中。
“皇上!你快把这阴毒的恶妇给哀家抓起来,哀家要亲自治她的罪!她竟然设计陷害哀家,欲想毁哀家清白,欲想毁我月氏皇族清白!”宁太后穿着白色里衣从床上走了下来,面带愤怒的指着沈千姿告状。
月钦城沉着脸,冷冽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宁太后,随即又看了一眼床上两名赤着胳膊的陌生男子,然后又侧目看了一眼沈千姿。
他明黄色的龙袍下,身子紧绷,广袖颤个不停,敛紧的黑眸之中全是寒彻入骨的气息,正源源不断的释放出来,一瞬间,似乎让整个寝宫都被罩上了一层寒气。
“来人!”突然,他朝殿外冷冷的低吼了一声。
“皇上。”殿外,几名大内侍卫进来。
“把这两名同太皇太后苟合之人给朕押下去!”他寒声命令道。
一句话,认定了宁太后与人苟合的事实。
闻言,宁太后怒目圆睁,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气死过去。
“你、你”捂着胸口,她手指颤抖的指向月钦城,“混账东西,你竟敢污蔑哀家,哀家可是你的皇祖母!”
“动手!”月钦城看都没看她一眼,寒声又朝身后的侍卫命令道。
“是!”几名大内侍卫不敢再耽搁,领命之后上前将床上两名赤着胳膊直发抖的男子拖了过去。
“冤枉啊——冤枉啊——小人冤枉啊——”两名男子被拖走时才彻底清醒过来一般,赶紧大声喊冤。
而在殿外,围观的人群看着被拖出来的两名陌生男子,当场就发出了一阵阵吁嘘声。
原本他们正在金銮殿早朝,谁知道有人突然闯入殿中,大呼宜寿宫出事了。见皇上匆匆赶来,他们也好奇,所以都跟着赶来了。
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简直就是深宫丑闻啊!
在场的文武官员,全都是男性,对于这样的事,几乎都有些接受不了。这太皇太后都六七十岁了,怎么还如此淫荡不耻啊?
这不止是给月氏皇族丢脸,还是给天下女人丢脸啊!
而在寝宫内,沈千姿原本想离开的,反正她想做的事就是让宁太后身败名裂,让她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至于宁太后和那两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干过事,她觉得并不重要。要是干过,就当便宜了这老太婆,让她临死前还爽了那么一次,要是没干过,那她只能替宁太后可惜了。白白浪费了两个男人啊
就在她欲从月钦城身旁走过时,突然手腕被人抓住。
她停下脚步,可却没有抬头。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心虚的。毕竟宁太后是他的亲人,再恨,那也是他亲奶奶,她不觉得这件事他会不在意,相反的,她现在挺害怕他找她算账的。
这主意是她出的,事情是沈韵堂做的。可以说他们兄妹俩是在故意给他家抹黑,让他家难堪,甚至有可能被天下人耻笑。
可是即便知道他会生气,或许还会恨她,她还是忍不住对宁太后下手了。她沈千姿就是这样的,见不得恶人逍遥,只要有机会出手解气,她就绝对不会放过机会!
“留下来,陪我。”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嗓音。
沈千姿一震,有些不置信的抬头。本以为会对上他愤怒的脸,可是却看到男人一双染满了伤痛的黑眸。
她瞬间皱起了眉头,没看懂他是什么意思。
手突然被他大手握住,自他手心之中传来的不是平时温暖的气息,而是汗水浸湿的冰凉,甚至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手臂在颤抖。
下意识的,她反手将他大手握住。
“你们、你们是蓄意谋害哀家!”
宁太后再一次的低吼起来。月钦城这才将眸光转向她,顷刻间,冻人的寒意再一次从他眸底涌出。
他甚至没一句解释,算是默认了宁太后的话。
“皇祖母,孙儿很想问您,被人诬陷的滋味如何?”低沉的嗓音从他薄唇里溢出,那双冷眸毫不示弱的迎视着宁太后有些狰狞的美目。
“畜生!这样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就不怕遭天谴吗?”宁太后大怒,似乎因为情绪太激动,以至于脸上突然间爬满了皱褶,让她保养得如美妇般的脸瞬间像是变了形。
对于她的怒骂诅咒,月钦城似乎不以为意。他轻扬着薄唇,笑得冷漠无情。放开沈千姿的手,突然摸向自己的袖中,将一本奏折扔向了宁太后的脚边。
“皇祖母,十五年前,朕的母妃在这深宫之中也是被人如此诬陷。不知道皇祖母可还记得此事?”
闻言,宁太后瞪大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异样,尽管这一丝异样的情绪很快消失,可依旧还是让沈千姿捕捉到了。
作为一名刑警,她知道刚刚那一瞬间宁太后的反应代表着什么——她在心虚。
这么说,她的婆婆当年
想到这种可能,沈千姿很是意外。她只听说过他的母妃很早就去世了,至于怎么去世的,却没有人知道。当时听说他的过往时,她就有些同情,才五岁就被自己的奶奶选作质子送往他国。七八岁的年纪就没了母亲,甚至连自己母亲最后一面都没见着。那时候他的母亲也才二十多岁吧?这么年轻,就去世了,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到一眼
宁太后突然一反愤怒,脸上的神色变得镇定起来,甚至嘴角带上了讥讽,“皇上是何意?你母妃不守妇德,难不成她与人通奸还是哀家害的?”
月钦城黑眸紧敛着,连眼角的弧度都是冷硬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死到临头都还自恃高贵的女人,“太皇太后为何不打开奏折看一看?”
他莫名的出声,提醒扔到宁太后脚边的奏折,宁太后轻蔑的扫了一眼脚下,冷嘲的目光闪了闪,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弯下了她高贵的身子,似是很随意的将地上的奏折拾了起来,再随意的打开,蔑视的眸光冷漠的扫了一眼。
只是一眼,她瞳孔突然再次放大,脸色更是莫名的变得铁青起来。
“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她像是受到刺激一般,厉声低吼起来,并重重的将奏折摔了出去。
沈千姿好奇,走过去将那奏折捡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连她的脸色都白了起来,心中瞬间窜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怒火。
太卑鄙了!
奏折是一位叫王良青的人写的,可以说是一篇悔过书,清楚的交代了十五年前一桩冤案——
原来十五年前,王良青在天牢任职,有一天,宫里的铃妃娘娘被押入了天牢,据说是怀疑铃妃与人通奸。铃妃被关天牢以后,天牢接到密令,不给铃妃任何食物,包括水。整整三日,铃妃在天牢里滴水未进,粒米未食。三日之后,宁太后借口天牢探望铃妃,但却背着所有的人对铃妃大动酷刑,非要让铃妃亲口承认与人通奸过。铃妃宁死不从,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之后,宁太后赐了一块白绫,让人将铃妃悬挂在天牢之中。杀了铃妃以后,宁太后伪造铃妃画押的口供,并对外宣称铃妃是自认无脸见人所以才会悬梁自尽。
而当年被宁太后密令、负责这一起冤案的就是王良青!
如今的王良青已是京城衙门巡抚,也是月钦城登基后抄家的贪官之一,临死前,他为了让月钦城放过他三岁的孙子,主动的交代了当年铃妃之死的真相。
看完奏折,沈千姿‘啪’的一声合上,震怒之下她猛的朝宁太后的脸狠狠的砸了过去——
“啊——”宁太后突然蒙着脸惨叫了一声。
“去死!你这老贱人!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卑鄙无耻!”这是人做的事吗?!
三天,要一个女人饿上三天,不吃不喝以后还对人大用酷刑。想想,她都觉得头皮发麻。最后还把人家悬梁
就算有再深的仇恨,那也是她亲孙子的娘啊!
她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再想想她对自己亲孙子所做的事,还记得有一次月钦城受伤,就是被这蛇蝎心肠的老毒妇害的。杀了亲孙子的亲娘不说,连亲孙子都舍得下手,这他妈还是人吗?
说她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两个字!
越想越怒,越怒沈千姿越是恨不得立马杀了面前的人渣。就在她即将要冲过去想踹死宁太后时,突然手腕再次被抓住。
“钦城?”沈千姿回头,有些不理解他的阻拦,“拉着我做什么?这样的毒妇杀她都无法解恨!”
“我知道。”月钦城闭上眼,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尽管他掩饰住了眼中的情绪,可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依旧很阴沉暗冷。
“明珠、小柔!”突然,他朝身后唤道。
一直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明珠和小柔走了上来,垂首严肃恭敬的应道:“皇上。”
“此人不止是朕的杀母仇人,也是你们两人的杀父仇人,今日,朕把报仇的机会交给你们。当日她是如何对朕的母妃下手,今日你们就如何对她。不必在意任何人的意见,一切后果自有朕担着!”
“是!”两丫头胸口起伏着,尽管不像沈千姿那样冲动恨不得扑上去弄死宁太后,可看向宁太后的目光都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她们不用看奏折写的是什么,她们只知道她们的爹就是被宫里的这个女人派去的杀手杀害的。
如今,正是她们为父报仇的时候!
“月钦城!”宁太后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在月钦城无情的下令后,她几乎失去了以往所有的端庄和高贵,愤怒让她满脸都堆起了皱褶,像一个千年女巫一样,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你如此大逆不道,竟要杀害自己的亲祖母,你好狠的心啊!你如此做,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吼出来的。
看着她整个人没了平日里的光芒万丈和端庄高贵,月钦城突然开口,可是却笑得极冷,眸光之中除了冷冽的杀意外,再无其他,“太皇太后,常言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如此冷血毒辣的祖母,作为孙儿,若是不心狠毒辣,又怎会有资格做你的孙儿,你说,对吗?”
一直以来,他都不相信自己的母妃是一个淫荡不贞的人,尽管那时还小,可是他依然记得某些片段。
母妃为他穿衣,为他做膳,为他抛下身份,像一个寻常人家的娘亲一样对待他,事事亲力亲为
就连他被选作质子即将被送走的头一天晚上,母妃依然还对他教导,要他尽所能及的忍,那张温柔的面容,那字字句句严肃认真的话语,是他对母妃最后的记忆
他不相信母妃那样温恭贤惠的女人会做出与人通奸之事,他从来都不信!
今日,看到这份奏折,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中有多痛,一想到那些刑具用在母妃身上,就仿佛有钝器敲打在他的心口,寸寸剧痛。
他最亲近的人,却死得那般凄惨
他不想去过问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导致了母妃那样的结果,他只知道他在八岁不到的年纪没了亲娘
“动手!”眼中嚼着湿润,他薄唇轻启,低沉的朝身后下令。
不再看宁太后的反应,他牵着沈千姿的手径直往外面走去——
寝宫内,突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叫声,声音撕裂、破碎,振动着所有人的耳膜。
看着帝王、帝后双双从寝宫里走出来,众大臣大气都不敢出,纷纷退至身后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回到他们所住的寝宫,沈千姿这才出声。
“钦城,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她为昨晚的隐瞒道歉,因为怕他不同意,所以她就想找沈韵堂先下手为强。
月钦城转身朝着她,看着她眼底的心虚,他突然将她往怀中一带,紧紧的抱着她,下巴抵着的额头,低沉的说道:“你做的很好。”
他不过责备她的隐瞒,相反的,他只会感激。感谢她的冲动,让那个女人临死前也尝受到被人陷害的滋味,让她同样背负着与人通奸的丑事而死
“”对于他夸赞的话,沈千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知道他在难受,为十五年前那一桩惨案难受。尽管处死了宁太后,可是他们此刻都高兴不起来。
那宁太后就算被千刀万剐都活该,可是他却给了她一个最简单的死法。想必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容忍了。
“别伤心了,如今大仇已报,婆婆会安息的。”回抱着他,她也只能如此安慰道。
“嗯。”是的,母妃会安息的
夫妻俩谁都没再开口,只是彼此相拥着,汲取着彼此的温暖,慢慢的平息心中各种情绪。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在行宫中深居简出的月凛自然得到了消息,并很快的入了宫。
既然敢做得如此决绝,夫妻俩自然不会避讳谁。
御书房里,呛人的怒气蔓延在空中,这些,全是冲进来的某个中年男人造成的。
“你、你这个不孝子,她可是朕的亲娘、你的皇祖母,你、你竟然如此对待她!”月凛颤抖的吼声一阵阵,老脸在冲进御书房的时候就是铁青的。
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自己的母后会做出如此不守妇德、让万人唾骂之事。
坐在龙椅上,沈千姿挨着他,没起来迎拜,没同他行礼,就连正眼都没看他。对她来说,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没资格让她叫一声‘父皇’或者‘爹’。
而对于月凛的悲痛怒骂,月钦城则是很相当的冷静,空气仿佛都被他的冷静所影响,变得凝固了一般。
“父皇说够了吗?”他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面无表情的反问了一句。
月凛抬手,双目狠瞪,露出凶光,“孽子!你到底想做何?朕已经把皇位让给了你,你难不成还想把朕也一同杀了?”
闻言,月钦城突然起身,敛紧的双眸沉冷的迎视着他脸上的厉色,绯红的唇角忽而一扬,迷人的笑意潋滟迷人,可笑容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父皇,朕想做何,难道你不清楚吗?”
月凛指着他的手开始颤抖,“你不就是想替你母妃报仇吗?”
“父皇糊涂了一世,总算了聪明了一时。”月钦城唇角的冷笑扩大,“别再来质问朕想如何,与其有时间再次指骂朕不孝,不如回去好好祈祷,可千万别漏下什么把柄让朕抓到,否则”
“你!”月凛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说不出话来。
“父皇,容朕多说几句明知仇人就在眼前,朕却视而不见,那才是真正的不孝。朕背负着这不孝之名已经十多年,如今朕悔悟了。父皇,同是为人子,你觉得朕不该替自己的亲娘报仇吗?若是不该,那请问父皇有何资格出现在这里对朕指骂?”
月凛的老脸一瞬间亲白交错,瞳孔狰狞的放大,却是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是带着愤怒和仇恨离开的。
尽管月凛离开时什么话都没留下,但沈千姿依然能感觉到他内心汹涌的愤怒和仇恨。
“钦城。”她起身拉了拉月钦城的手。
“我无事。”月钦城回头,面无表情的摇头。他们父子间的情分早在那些年他被刺杀的时候就断了
那些人,在当初对他痛下杀心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只要他不死,这一笔笔的帐他定是会一一和他们算清楚的。
宁太后死了。
这本该是满朝震惊的事,可让人诧异的是朝中并没有一人站出来替宁太后说半句好话。也不知道究竟是宁太后的人品造成的还是当今皇上威慑力太大,总之,宁太后的死看似震惊,实则死得安静。
但有一点是必须提到的,那就是自宁太后死后,朝中多数官员纷纷上奏请罪,坦白了这些年自己所犯的罪行
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不服的,只不过再不服,稍微聪明点的人都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低调、收敛才是保全自己做稳妥的办法。
从新帝登基到朝堂安稳,只用了不到三个月。
陪在月钦城身边,看着每日的奏折比前面三个月少了许多,沈千姿暗地里都松了不少气。这三个月,自家男人过得有多辛苦,她是看在眼里的。别说月钦城忙碌,她每日照样过得无比忙碌。
既要担心月钦城的压力,还要陪同宫里某对夫妻玩耍作乐。当然,忙归忙,沈千姿觉得这日子过得还是很充实的。若不是上官嫣然和沈韵堂到宫里陪着他们,就她和月钦城估计都会患上严重的抑郁症。深宫之大,光是气氛就让人压抑不已,更何况还顶着压力过日子。她觉得上官嫣然和沈韵堂明显就是来给他们调节气氛、减压的。
郑欢乐也一直都在宫中,这三个月,上官游来过几次,可没有一次是来接自己的小媳妇,都是匆匆来又匆匆走,仿佛在他眼中,自己明媒正娶的小媳妇就如同陌生人一样,别说他主动接郑欢乐回去了,就是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
沈千姿看在眼中,没多见他一次就多几分不顺眼,总有一种她在帮人养媳妇的感觉。
虽说当初是她主动留下郑欢乐,可上官游的态度那是真心让她看不顺眼。即便要耍大爷脾气,即便不喜欢,可怎么的也是夫妻关系。不要求有多上心,至少关心的话总该有几句吧。
这三个月,她本以为郑家会有什么行动,可出乎她意料的是郑家人在这三个月里很本分、很低调。既没有前来巴结她,又没有去叨扰上官府,给人的感觉郑家的人就是清正廉洁、奉公守法的。
不仅郑家如此,就连曾经威风凛凛的周正王、宁太后的亲侄子宁海山如今都是深居简出。这两家人,郑家跟上官家有着姻亲关系,月钦城暂时放了一马。而宁家,月钦城暂时还没拿捏到致命的把柄,虽说也有一些周正王犯事的证据,可那些证据最多让周正王丢掉王位,还不足以抄掉整个周正王府。所以月钦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而朝廷经过一番动荡之后,也需要休养生息。
这天晚上,沈千姿给月钦城送了宵夜去书房后,见他忙得差不多,就想劝他早点回去休息。
“钦城,今晚别熬夜了,早点回去睡吧。”说到睡,她莫名其妙的张嘴打了‘啊’。
看着她的样子,月钦城放下手中的奏折,牵着她的手心疼的将她带到怀里坐在他腿上。
“以后你早些休息,不必亲自过来。我忙完以后争取早些回去陪你。”摸着她光鲜亮丽的脸颊,他心疼的说道。这些日子在宫中,膳食方面要比在淮阳王府好了许多,这脸蛋是越养越娇艳了,只不过或许是陪着他过于忙碌的原因,不见她长多少肉,反而像是削瘦了不少。
沈千姿懒洋洋的躺在他臂弯里,美目半眯,有点晕晕欲睡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瞌睡连连,老想着睡觉。”估计是前段时日睡眠太少的缘故,现在稍微一放松下来,整个人精神就出现疲乏了。
看着她慵懒的样子,月钦城眸底含着笑意,低头在她红润的唇瓣上磨蹭起来,“这阵子辛苦你了,寻个日子,为夫带你出去玩可好?”
沈千姿抬头搂上了他的脖子,有些小雀喜,“真的?”
月钦城在她红唇吮了一口,轻笑道:“想去何地方告诉我,我让人提前准备。”
沈千姿眼眸子转了转,“其实去哪玩都无所谓,我就想出宫去吃些小吃。宫里油腻腻的东西吃多了,就想换点清淡的口味尝尝。”
“那我让人出宫去买?”
“不不不。”沈千姿赶紧摇头,嬉皮笑脸的在他俊脸上吧唧了一口,“小吃讲究的是惬意的气氛,买回来吃的东西,没那种想要的气氛,再好吃味道都变了。”
月钦城好笑的刮她鼻子,“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挑剔了?”
沈千姿撇嘴,把他手打掉,“我可是一直都很挑剔的,只是挑剔得不明显罢了。”
说完话,她突然又张嘴打了个‘啊’。
“钦城,回寝宫睡了吧。”
“好。”月钦城这一次没拒绝。朝两旁的小太监使了使眼色之后,他将沈千姿打横抱了起来,抬脚朝书房外走。
两名小太监提着宫灯赶紧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困了还是男人的怀抱太温暖,还没到寝宫,沈千姿就在路上睡着了。看着怀里睡过去的女人,月钦城有些哭笑不得,回寝宫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
月钦城要早朝,注定了不可能和沈千姿同时醒来。清早,沈千姿按时起床,在月钦城下朝之前,她会先收拾打扮,然后出去走一圈,等月钦城下了早朝之后就会让明珠和小柔把早膳送去书房,她和月钦城一起用。
上官嫣然那边,沈千姿早上几乎都不会去,因为去了人也没醒。那对夫妻不到用午膳的时间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无聊之时,沈千姿会去郑欢乐那里坐坐。今日,她去郑欢乐房里,就看到她一个人在房里,背对着她低着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欢乐。”看小丫头专心致志都没发现她到来,她忍不住唤了一声。
“娘娘。”听到她的声音,郑欢乐赶紧站起身转过来朝她行礼。
“都说了,让你别这么客气。你又不是宫里的人,不需要对我行这些礼。”她嗔怪的走过去,按着郑欢乐的肩让她重新坐下,自己则是坐在她身旁。
看着桌上的一双鞋底,她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这是给谁做的啊?”
几个月的相处,郑欢乐虽然还是那个样子,对什么事都怯生生的,可总算少了一丝拘谨。不过说话还是很腼腆很小心翼翼,就怕自己不小心得罪人一样。
听到沈千姿的问话,她突然将桌上的鞋底拿起来抱在怀中,像是不好意思给人看到一样,低着头,只看到她侧脸和两只小耳朵瞬间变得红红的,片刻之后才听她低声回道:“给、给相公做的。”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老实说,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其实挺好的,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人虽然胆子小,可也比较懂事,而且还特勤快。
就是不知道上官游那家伙眼睛到底长哪去了,这么个纯纯的人儿竟然看不上。
而且面前的女孩也不丑,最多看起来很稚嫩而已。其实这样的人儿要多过几年,等样貌什么的都长开了,那绝对是一个迷人的小妖精。
就这三个月里,这丫头变化就很大,之前吧瘦瘦弱弱的,看起来就跟营养不良似的。许是宫里的膳食真的养人,这才多久的时日,小丫头之前瘦黄的感觉少了很多,气色变红润了不说,甚至连脸蛋都长了不少肉,粉粉嫩嫩的,就跟洗过的水蜜桃一样鲜嫩可口。
不过上官游看不上这样的小娇娃,也只能说黄瓜白菜各有所爱了。
从她怀中将那双还未纳好的鞋底拿出来,沈千姿仔细的看了看,忍不住的赞叹,“欢乐,你做得可真好,这手艺可一点都不输绣宫里的那些人。”
郑欢乐脖子都红了。
沈千姿又把鞋底放到她手中,拍了拍她肩膀,鼓励道:“加油吧,你这么能干,上官大哥肯定会喜欢的。”
她故意把话说成两种意思,就是想多给她一些希望。
像她这样有暴力倾向的女人都有人要,面前这个小绵羊一般的女孩居然会被人嫌弃,她还真是觉得有点没天理。
“娘娘您说相公会、会喜欢吗?”尽管受到鼓励,可郑欢乐显然对自己没自信。
沈千姿很干脆的点头,“喜欢!他肯定会喜欢的!”
移开目光,沈千姿忍不住心虚。不是她想骗人,而是实在不想伤害一颗纯洁的少女心……
说好带沈千姿出宫玩,月钦城还真是说到做到。两日之后,当真带着沈千姿出宫去了。
两对夫妻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走在喧哗热闹的集市上,唯一有点不搭的就是身后跟着一名小女孩。
得知他们要出来,上官游早有在祥瑞客栈安排好了。等他们一行五人去的时候,上官游却是最晚到的一个。
三个男人,一直都是三种风格,月钦城白衣如仙,沈韵堂黑身冷酷,上官游湛蓝如水。
至于三个女人,沈千姿气质干净利索,即便五官再柔美,那眉眼间也时不时流露出一抹英气。而上官嫣然自打成亲以后,整日被沈韵堂调教的就跟一只小绵羊一样,但也只是在沈韵堂身边,跟其他人说话,她还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样子。至于郑欢乐,那就不用多提了,从头到尾低调得恨不得所有的人都看不见她一样。
六个人围着宽大的矮几席地而坐,只有郑欢乐低着头,桌下,一双小手不停的绞动着衣角。
“欢乐,想吃什么?你千万别客气,有什么想吃的都可以跟我哥说。”似是想让她加入到群体中来,上官嫣然在点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后,忍不住的朝她问道。
闻言,上官游原本温润的黑眸突然间染上了一丝冷色,抬眸,朝对面自家妹子睇视过去,斥道:“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她喜欢当哑巴也没人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