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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刀紧贴在帝祈云的小腹上,再用力一点,就能开膛破肚。睍莼璩伤
在场的人似乎都已经闻到了这血腥的气味,瞪大眼睛,兴奋地等待着关键时刻的到来。
不过这人的刀却停下来了,帝祈云在里面晃来晃去,故意躲着刀尖,且天缠丝网太紧,这又是把弯刀,他不太好操作,手腕根本使不上力气,勾了几下之后,他不免有些烦躁起来。
“用力啊,早点完事,孤王还得回去。”
帝祈云唇角勾着冷笑,慢吞吞地催促着他轺。
黑袍男子仰头看了看帝祈云,只见他一脸无谓的挑衅,便暗骂了声娘,手腕往丝网里钻,刀尖终于刺进了帝祈云的小腹中,他顿时双眼放光,满脸兴奋,抓着弯刀就往里使劲捅。
“住手!”
那华袍男子脸色一变,上前就要拖开男子,可是帝祈云的动作更快安。
只见他突然用力一挣丝网,丝网又开始收紧,每一个网格都使劲地绞着,往里面用力勒,悬吊的机关也开始往上走,男子的手腕被丝网死死绞住,人也被吊到了空中,他一急之下,另一手也来抓丝网,手指也被绞了进去,痛得杀猪一般地尖叫。
“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他这样急,都忘了用假声。
帝祈云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说:
“老七,你这是作什么?花这么多钱干什么呢?”
“帝祈云……你……今日爷一定让你有进无回。”
帝凌旭被识破身份,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再掩饰了,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好啊。”
帝祈云挑了挑眉,又是一挣,丝网再度用力死绞,深深勒进帝凌旭的骨肉之中。丝网噬血,越绞越紧,帝凌旭赶紧扭头向下面呼救。
“左护法,快放本王下来。”
“蠢货,割个人还不会,出了钱来送死!”
步绾绾在一边看着,都忍不住骂了起来。这丝网一放下来,势必要解开,可是能解开吗?一解开了,帝祈云和夜沧澜两头猛虎出来,只要逃出一个,带来千军万马,不是得夷平这里?
“死丫头,等下本王再好好整死你。”
帝凌旭可恨步绾绾了,若不是她给他裤|裆里丢蝎子,他能成废人?
他嚎叫半天,左护法终于点了点头,往前踱了几步,抬头看向丝网里的两个男人。
“来人,把步小姐和莲公主吊起来,若那二人敢轻举妄动,就杀了这两位美人吧。”
“喂,我是女人,女人!那样吊起来胳膊很痛的,你们随便捆一捆,让我在椅子上坐着好了。那、那,左护法,你看我貌美如花的,你也不舍得是不是?我有钱,我也有貌,你要啥我给你啥,你不吃亏。”
步绾绾说着,扭头就跑,自己先一屁|股往椅上挤了,双手死死抓着椅子扶手,一副誓不起身的模样。
四周的男人,眼中都流露出古怪的神色来,这像俘|虏吗?这简直像大爷!尤其是左护法,看着那原本属于他的椅子,好半天没能说出话来。
“步知道,你少给孤王丢脸!有点骨气行不行?”
帝祈云脸都绿了,步绾绾也只咧嘴一笑,死占着椅子不放。开什么玩笑,反绞着胳膊吊上去,骨头都会硬生生地扯断!她这双手可金贵着呢,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左护法看了帝祈云一眼,一挥手,低声说:
“就捆在椅子上吧。”
众人又一呆,还是第一次有人公然反抗左护法,并且还能好端端坐在左护法的椅子上。
几人把步绾绾和莲公主捆好了,用刀抵在步绾绾和莲公主的脖子上,才把天缠丝网放下,解开了绳子,放下了三人。
帝凌旭颤抖着抽出了手,血肉模糊中,那伤深可见骨,痛得嚎叫不止。
“取药来。”
左护法拧拧眉,让人捧上了药。
“喂喂喂,药得收钱呀,生意人得有生意人的样子。”
步绾绾抬起腿,在左护法的腿上轻轻踢了踢。
众人又往她身上看来,那帝凌旭凶狠地瞪着她,那神情哪,恨不能一口咬死她了。
步绾绾一双杏眼瞟过来,轻轻一耸肩,又说:
“偌大的山寨,处处要开支,一码事归一码事,一厘一毫也都是兄弟们浴血厮杀,千辛万苦拼回来的,不能白送。”
居然有人觉得对,连连点头。
“左护法,这趟生意太亏了,折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左护法,这药确得收银子才是。”
“臭丫头。”
帝凌旭又怒了,跳起来,抬脚要踢她,左护法挥手就拦住了他,沉声说:
“七王爷,你还是想想怎么办吧,这些人既已认出你的身份,我们血玉门并不取人性命,取了腿骨之后,你自己去结果他们的性命。”
“不用你管了!”
帝凌旭看着那些人给他包扎好伤口,怒气冲冲地揭了面具,也懒得再装下去,忍痛抓了弯刀就来割步绾绾的脸。
“臭丫头,你死定了!”
“你才死定了。”
步绾绾往他背后呶嘴,帝凌旭扭头看时,只见一枚冰凉的薄刀正往他的眉心刺来,他急身闪过,举刀便挡,险险躲开了一刀。
帝祈云和夜沧澜已经从走出了天缠丝网。夜沧澜倒无恙,只是脸上被勒了些红痕。帝祈云的小腹上被划开了一道口,正在往下淌血,那薄刀是夜沧澜打来的,步绾绾掉在亭中的柳叶刀。
“左护法,你们血玉门只图财而已,单单取下腿骨,就不怕孤王出去,夷平此处?”
帝祈云也不管小腹上的伤,缓缓系上腰带,捋平他的袍袖,慢悠悠地往前走。
“站住。”
一声喝斥之后,数十把刀对住了帝祈云。
帝祈云一声冷笑,耳朵微侧了一下,双手一抡,左右手的二指,各捏了一柄刀尖,往后猛地一送,那二人就被掀得往后飞去。
帝祈云又继续往前走,双手负在身后,长发被风吹乱了,墨色的双瞳里陡然浮出了七彩的光华来,就像两块耀目的多彩琉璃,让众人都是一阵心神荡漾。
“不要看他眼睛,他眼睛有古怪。”
左护法立刻拿出黑布,蒙上了双眼,厉声喝道。
众人这才纷纷避开了帝祈云的视线,拿刀逼着步绾绾的人手臂一紧,刀就卡紧了步绾绾的喉咙。
“别再过来,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那丫头你们想杀就杀,想剐就剐,孤王不在乎,天下美人如云,孤王想要谁没有。”
帝祈云傲然一笑,音赛冰霜,杀机腾腾。
他蜇伏忍让的时间早就过去了,一路肯让这天缠丝绑着自己,不过是一时兴起,在这出巡的时候顺手捞点好玩的罢了。
他这性子,放纵不羁,骨子里都是骄傲。
他一身白衣,腹前有血泅出来,大团的殷红,如同夜里的牡丹,浓烈妖娆。青丝被冰凉的山风刮得高高拂起,一抬手,双袖被这风灌满了,烈烈作响,似是随时会随这风一起,扑向面前那些闪着寒光的黄金面具。
众人又看向左护法,不知要如何应对,这步绾绾杀是不杀?
又是一阵骤风急,明明春夜,却宛若寒冬,步绾绾猛地打了个寒战,后背上密密一层鸡皮疙瘩。
“杀啊。”
帝祈云这时又开始缓步往前走去。
黑衣人们持着弯刀,却在不停地后退,一直退到了左护法和步绾绾的身边。
左护法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抽出长剑,缓缓抬起,淡淡地说:
“帝祈云,我们血玉门确实只求财,事主满足了我们的条件,我们收了事主的金子,不管对方是谁,有多厉害,就一定达成目标,对不住了……取骨!”
这也是个硬主儿!
他话音才落,黑衣人便抡起了弯刀,扑向了帝祈云和夜沧澜。
步绾绾被绑得像个粽子,而且这椅子太高,她的脚是悬在空中的,挨不着地,连蹬着后退都做不到。这鲜血呵,如雨一般扑天盖地,四下飞溅,熏得她一阵阵地反胃。她不愿意再坐着,悄然唤出指尖的火凤凰,烧断了身上的绳子。
和她预计的一样,火凤凰不如白天那般有神,堪堪烧断绳子,便隐回了手指上,甚至因为无力,连形都未能完全隐去,就浮在她蜜色的手指上,烫烫的,疼疼的。
步绾绾轻抚了一下手指,起身就跑。
“去哪里,贱丫头!”
帝凌旭瞅准机会,扑过来,抓住了她的长发,把她往后拉。
娇软的身体一直往后弯来,像一道虹,柔软得不可思议,随即,她一个漂亮的后踢腿,重重地打在帝凌旭的头顶,手臂一绕,夺回了自己的头发。
帝凌旭毕竟是男人,她那一脚没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更让他激怒,咆哮着往她身上扑来。
“去……”
一声低斥,一道身影飘下,拎住了帝凌旭的衣领,把他往后丢去。
“师傅。”
看清面前的人,步绾绾一乐,洛君瑜来了!
“站我身后。”
洛君瑜脸色严竣,不似步绾绾想像中的欣喜。他转头看了一眼莲公主,双眼里隐忍着痛苦,双手曲刀出鞘,逼向帝凌旭。
莲公主还被绑在椅子上,正闭着眼睛尖叫,并不知又多了一个人。
步绾绾心里明白,这就是洛君瑜的蓓儿了!可是和她想像中的差得这样远、如此远、那是白云和泥淖的曲别。
她还是走过去,给莲公主解开了绳子。
“臭丫头,全是你害的。”
莲公主挥手就打,一巴掌扇到半空,被人一把抓住。
她仰头一看,迎上了洛君瑜微红的眼睛,顿时怔住,俏脸白了白,随即恢复了常态,抽回了手,怒声喝斥。
“哪来的登徒子,敢碰本公主。”
洛君瑜的嘴角抽了抽,深深看她一眼,转开了脸,把步绾绾护到了身后,哑声说:
“丫头去一边躲着,保护好自己……不要……管闲事。”
步绾绾点点头,虽然心疼洛君瑜这样的忍耐,却只能退开,看着他扑上前,和那些黑衣人斗在一起。
莲公主也跑过来了,就躲在步绾绾身边的树后,步绾绾侧脸看,她十指紧紧地扣在树皮里,双眼里全是冰凉的星光。
或者,当年是有情的吧?否则今日不会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会有动容的眼神。
“你配不上师傅,你这个水性扬花的家伙。师傅找了你五年,你却在这里勾|引别人,不要脸。”
步绾绾又忍不住了,忿然骂她。
“你胡说什么!找死!”
莲公主转过头来,一声厉斥,脸色铁青,突然就一翻手腕,拔下了发上的钗,刺向了步绾绾的脸。
“悍妇,yin妇!”
步绾绾抓着她的手,狠狠往后一退,莲公主又被她给推进了幽暗的潭水里。莲公主不会水,在潭里浮沉着,大声呼救不止。
一道身影飞扑过来,很快就把她给拖上了岸。
“丫头,别胡来……祈云还不想和西崇为敌。”
洛君瑜一抹脸上的水,也不看莲公主,只低低地说了几句。
是他自己舍不得吧,找了五年,找到这里,找到这么残忍的女人!步绾绾看了一眼莲公主,见她抱着双臂,缩在地上颤抖,便大步过去,用力抱住了洛君瑜,清脆地说:
“师傅,不要紧,我喜欢你。”
莲公主飞快地抬眼看来,这一路撕扯,也让她狼狈不堪,衣裳也坏了,头发也散了,湿漉漉地缠在身上,洗去了妖艳脂粉,确实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以想像五年前那情窦初开的她,是该如何的青涩动人啊……
洛君瑜又看了莲公主一眼,拉下了步绾绾的手,身形晃了晃,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师傅。”
步绾绾赶紧给他垂背,不消想了,今天在山庄里看到的两个舒夜,有一个就是洛君瑜。在大厅里的是帝祈云,站在林子里的也是帝祈云,当帝祈云把她拖进小湖到了小屋之后,洛君瑜便悄然顶替了他,站在人群里,替帝祈云分散注意力!
她都不敢想像,当洛君瑜站在那里,看着一身黄裙的莲公主匆匆过来,拉住夜沧澜时,他那时的心情……又是如何一路忍耐着,到了这里?
莲公主已经自己爬了起来,依然端起了公主的骄傲架子,看也没看他们二人,走到了树后靠着。
帝祈云和夜沧澜的人都到了,血玉门这个神秘的组|织,二人都想收归已有,若不能,目的相同……除去!
眼看着众人即将得手了,左护法的身形突然暴起,双手用力一拍,只见四周陡然亮起了绚烂的光芒,如烟花一样,在暗色的空中大朵炸开。
“糟了,中计了。”
洛君瑜抵在唇边的拳放下来,又立刻咳得更加厉害。
帝凌旭只是一个替罪羊,一个幌子,还有更大的金主躲在后面,要把夜沧澜和帝祈云引至这里来诛杀!
果然,再加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来,山上的水库被炸开了,巨大的水流往下冲,大石、树木、一起往坪里砸来,小潭里的水暴涨了,飞快地往人们的脚边涌来。
除了左护法,这些血玉门人都是陪葬品!
难怪,左护法会大大咧咧地带着帝凌旭来了这里,让帝祈云和夜沧澜误以为这就是金主,不想却掉进了更大的陷阱之中,他们要取的不是骨,而是命!
“啊……”
莲公主尖叫了起来,拎着裙摆往前奔。洛君瑜一手揽着步绾绾,一手去拉莲公主,此时一块巨木猛地砸下来,正砸到了洛君瑜的肩上,剧痛之下,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步绾绾,水流就这样把她给冲倒了。
“绾绾。”
“步知道!”
帝祈云和夜沧澜都冲了过来,伸手去拉步绾绾。
步绾绾喝了几口水,下意识地抓住了一只手,随即被他用力地扯出了水面,跌进了他的怀里,又是一根巨木砸来,那人转了个身,用自己的背接了这一击……砰地一声响,步绾绾都跟着颤抖了一下,莫非骨头砸断了?
帝祈云的脸色铁青,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他低着头,血就这样呕在了步绾绾的背上。
下节《夜里牡丹俏》……肉肉的……嘿嘿……其实绾绾多清纯哪!做为一个清纯的女汉子,要有好男人真心疼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