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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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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姐,祖母让我来请你,说找你有点事。”三小姐陈怀希掀开珠帘进来,看到这屋里还有一个人,不由得定睛朝未霜看来,却不认识。她长相甜美,圆脸杏眼,炯炯有神。这样朝未霜看来,也不显得有多恶劣。

    未霜不着痕迹地往一旁挪了挪。

    陈怀希转眼撇开目光又说道,“大姐,本来这话我是不该说的,可是咱们都是姐妹,我也不得不说一说。这几日你都没有去给祖母请安了,这样总会落人口实的。”

    这话一出,一向霸道的陈酒酒,却似哑口无言。

    一时间,屋子里没人再出声。而三小姐的气势渐涨,这么简单便将陈酒酒压得没话说,陈怀希很得意。

    “大小姐这几日在为老夫人寻药,药还未寻到,心里不舒坦,所以也没敢去见老夫人。”未霜知道陈酒酒这定然是故意在考验她,于是声一沉,带着些忐忑的意味说了出来。让人一听,真以为大小姐是因为愧疚这才不敢前去请安一般。

    既然陈酒酒要考,那么她就去试。至于试的结果如何,那还是得看陈酒酒的判断。

    她最初为奴时是不得已,惨遭娘的反对,如今娘已去世,而她依然为奴,仍是不得已。

    看来,变得不是一点点,三小姐上门的时间比上世也是提前了。

    不去请安是为了寻药,这样的说法听起来似乎有些勉强。可是仔细回味,却会发现,这样的法子,比那些天天嘴巴抹了蜜却不会办事实的人,又好了太多了。

    所以这话,让聪明人听起来,便是舒心赞赏的。但是那些智慧不知道在哪里憋住了的人,就只当这是个敷衍荒唐的理由了。

    陈怀希笑了笑,没有反驳,只是问,“大姐,那药如今找到没有?”

    未霜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再回话,老实地退到一旁恭候着。

    这时,采蝶端来两杯茶水,递给陈酒酒时,微微颌首,然后站在陈酒酒另一旁候着。

    未霜打量着陈怀希,只听陈酒酒说道,“劳烦三妹妹跑了这一趟。药今天上午已经托人寻到了,等人送进来,我会带着要向祖母请罪去。”

    陈怀希走之前又打量了未霜好几眼,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等到珠帘停止摆动,采蝶又主动退了下去守在门口,陈酒酒这才开口,目光严厉,“谁跟你说的祖母有病?”

    未霜一下子跪下来,低着头让人只能看见头顶,秀发中隐约能见到其中白皙肉色,“大小姐恕罪。奴婢刚才也是急了,想着现在的老人身体上总是有些不适,这才斗胆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语气没有那么焦急,仿佛不是在为自己辩解,而是陈述宣布一个事实,让陈酒酒接受。

    听到这样的语气,陈酒酒一下子想到她跪在塘边湿湿的泥土地上,堂而皇之地说着簪子为她所偷时的情景来。真是不知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本身便有几分这样的胆色。

    陈酒酒目光深了一分,看着依然跪着,浑身上下却透露出一种坚韧劲的未霜,抿了嘴唇,“起来罢,以后你便是我院子里的三等丫头,若是想多拿点月例,你知道该怎样做。”

    未霜知道自己这步棋走对了,立刻跪谢,然后被陈酒酒唤进来的采英领了下去。

    等到晚上,未霜又被采英来叫走。这时采英语气比上午更加恶劣,而带的路……未霜微微一回忆,这是通往老夫人院里的。想起陈怀希临走之前看她的那两眼,未霜顿时明白了。

    陈怀希享尽了老夫人的喜爱,一向对陈酒酒这个最受父亲喜爱的嫡长姐不服,心里暗暗愤恨。这些都是上一世了解的信息,但是上一世这位三小姐十分沉得住气,每次害陈酒酒都是假借别人之手,直到那件事情的到来。

    “你待会进去之后,别傻傻呆呆的,丢我们大小姐的脸。”采英语气不好,这番话却也是真心实意。在她看来,未霜说什么都慢吞吞的,实在太烦人了。

    未霜瞟了采英一点,迅速地点点头,“多谢姐姐教诲。”

    等到采英把未霜带到老夫人院子里,请人通报之后,这才听见室内传来让她进去的声音。

    依然是采英领着她进去,将她带到老夫人面前,向坐在首位的老夫人和大太太请了安,这才退到陈酒酒身后站好。

    而未霜则立在正中间,接受着前面凌厉的视线,以及周围众人的打量。

    “希儿,这就是你说的丫头?”老夫人声音力气不足,但是威严挡不住,看向陈怀希的时候,目光里带了一丝宠溺。

    陈怀希此时乖巧地点点头,“祖母,大姐房里又得了一个好丫头,我瞧着伶俐得很,觉得让您看看准没错。”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大姐陈酒酒太无法无天了,擅自收了丫头不说,还不向老夫人告备一声,简直是找死。可是素不知,说出这话来,到底是谁在找死。

    未霜几乎是立刻跪了下来,表面上惊慌失措不知所谓,心里却想着,三小姐上一世明明是城府极深的人,怎么现在却好似拔了毛的鸡公,急切地很,让每个人都认清她的本来面目?

    现在大太太蔡氏虽然还没有完全接管这个家,却也接手了不少事情了。她当着陈酒酒母亲的面排挤陈酒酒,也不怕将来遭到惩罚?

    此时来不及多想,她只得跪在地上,眼泪似乎是害怕地止不住,喏诺说道,“奴婢无用,大小姐好心将奴婢捡了回来,奴婢只能当牛做马来报答大小姐。奴婢愚笨,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三小姐,还请三小姐处罚。”低眉顺眼的求情,不知道软了多少人的心。

    她的话不是第一时间向老夫人求情,而是将苗头对准陈怀希,任何人一看一听便知,陈怀希这主似乎是做得大了一点。

    若是普通的丫头,都是第一时间向老夫人认罪了。只要陈酒酒想要这个丫头,老夫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老夫人虽然宠爱陈怀希,可是也没有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而最为巧妙的,是谁也未将祸端归罪到未霜头上来,因她初来,说初来的话便也自然而然被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