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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耻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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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三娘一听,更是惊异,一百两银子看起来很多,可是娘亲当初变卖了所有的衣饰嫁妆,又绣了十几年帕子荷包,怎么也能还得七七八八,怎么听这样子,仿佛压根儿就没还过债似的?

    苏三娘不由得又一次问道:“四叔,那我娘绣的东西每次能卖多少钱啊?”

    苏明义面色古怪地看了苏三娘一眼,又想起来平时那些都是二嫂方氏来卖的,苏三娘确实不甚清楚,便解释道:“这一向都是二嫂去卖的,往日可卖不上这么高的价格,每次也就卖个五六十文,大嫂绣的虽然好,可是绣的太少了,卖不了多少钱。”

    说到这里,苏明义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想想刚刚苏三娘卖的银子,竟然有半两之多,这还是在三娘病重的时候绣的,往日里只怕更多,再看看苏三娘的脸色,都已经在怒气下变得通红通红的。

    苏明义停下话头,脸带愤岔,二嫂太过分了,平日里欺负大嫂和三娘也就算了,她竟然连大嫂辛苦熬夜挣来的血汗钱也贪墨,她还是不是人啊!

    外人都同情大嫂,她倒好,不同情也就罢了,还乘机欺负,想到这里,苏明义望了三娘一眼,看到她那瘦小的模样,心里一阵同情,“三娘,你放心,这事四叔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一定帮你和你娘讨还公道!”

    苏三娘听到这里,心里的小火苗早就压抑不住蹭蹭的往上冒了。

    原来果然是二婶儿在搞鬼,不仅拿娘亲绣的帕子荷包卖得的银子去讨好吕氏,还谎称娘亲绣的东西少,贪污了其中一大部分,导致娘亲越来越不招吕氏待见,债也迟迟还不完,在家里是个人都能拿捏她们母女两个,常说的可不就是她们大房欠的外债多么!

    不帮忙还债也就算了,连娘亲辛辛苦苦挤时间绣东西,好不容易卖的几个钱都贪,这二婶儿还是人么!

    娘亲也是,都被骗成这样了,还得把二婶儿当成帮忙卖帕子的好人!

    幸亏这次发现了,不然还被蒙在鼓里,这一百两银子,娘亲绣到死,再加上卖了自己的银子,也还不上吧!

    苏三娘气冲冲的拎着包袱往回走,一时间也没心情去街上逛了。

    苏明义无奈地叹了口气,想劝慰苏三娘,可话到口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得默默地跟在苏三娘身后。

    回到苏家的时候,天色还早,吕氏正在院子里收拾,看到苏三娘包袱轻轻地,以为苏三娘把卖的钱都花完了,不由得脸色一阵不快,她虽然说让苏三娘用那钱买身衣服,可实在是指望苏三娘自觉买一身最次的衣服,给她剩几个铜板回来,谁知苏三娘竟然两手空空回来,而且看样子似乎还没有买衣服,那这钱去哪儿了?

    于是,吕氏草草的把手头的东西丢下,紧跟在苏三娘身后进了屋子,还未坐定,便向苏三娘伸手道:“今儿卖了多少,银子呢?”

    苏三娘却双手一背,把包袱放在了身后道:“奶奶先不忙拿银子,我正好有一件事情跟你说,我今儿发现了家里有银子,让咱们家的债能马上还清了。”

    吕氏看到苏三娘不说银子的去向,反而顾左顾右的说些其他的,顿时大怒,冷哼一声道:“家里有银子?家里哪有什么银子,你是不知道你爹欠下了多少债,他一死了之,留下你们母女两个讨债鬼和一大堆债务,这些年家里勒紧裤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还不是为了给你爹还债,你个扫把星还真的敢把那好几十文钱都给花光了?还不快把剩下的钱拿来,不然家里都喝西北风啊!”

    方氏刚好从东厢房出来,今天听说苏三娘出去卖帕子荷包了,她就有点儿惴惴不安,生怕被发现,现在看到吕氏在训斥苏三娘,顿时眼珠一转,径直走到吕氏身边不经意般道:“娘,三娘还小,不懂事,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说不定换成银子留下来当私房钱了,都要出嫁了,这次你就不要打她了。”

    苏三娘闻言为之气结,这时进门来一直沉默的苏明义也忍不住了。

    苏明义向前两步,紧紧盯着方氏眼睛道:“二嫂,做人要凭良心,大嫂这些年在家里勤勤恳恳地干活,好不容易有点儿闲暇时间还忙着绣帕子挣钱还债,你不帮着还债也就算了,怎么能还贪墨大嫂卖帕子荷包的钱!”

    方氏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被苏明义的气势逼得向后退了两步,随即又缓过神儿来,故作惊讶道:“四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何时贪墨大嫂卖帕子荷包的钱了?”

    又转头向吕氏道:“娘,这些年为了让大嫂有时间多绣点儿东西还债,每次进城都帮大嫂卖东西,这帮忙还帮出不是来了。”

    吕氏听完苏明义的话,心中多少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由得对这个二儿媳也有了不满,竟然瞒着她偷偷藏私房钱,一点儿风声都不透,她知不知道这个家里是谁当家作主,真是该敲打敲打了,想罢,吕氏狠狠瞪了一眼方氏,准备一会儿再跟她算账。

    苏三娘这时已经冷静下来了,于是闲闲地对方氏道:“二婶儿当真没有贪墨我娘绣东西挣得那几个辛苦钱,刚刚去卖东西的时候,我可是问过布店掌柜的了,娘亲绣的东西针法特别,他不会认错,二婶儿你每次去卖最少可也有三四百文,可是你向奶奶交了多少?咱们算一下,就算你一个月卖一次,这一年也有五两银子,这十三年来,早就把债还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我娘亲尽数变卖了首饰衣服,怎么会还还不完一百两银子的债!奶奶你去找二婶儿把银子要出来,咱家的债立刻就能还完。”

    吕氏听到这么多银子被方氏贪了,顿时脸色不善的看着方氏。

    方氏眼圈一红,委屈道:“娘,我这十几年来,可曾做过半点儿对不住苏家的事情?你就任凭三娘这样污蔑我,她一个小女孩子,哪儿会算什么帐,准是这次运气好,多卖了几个银子,就觉得她娘亲绣的能卖好多银子,这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我真的没有贪墨大嫂的钱,我比谁都盼着苏家赶快还完债,否则我又为什么每次辛辛苦苦地跑大老远的帮大嫂卖帕子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