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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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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延抬脚就要往前院走。

    徐泽一把拽住了时延的袖子,急道,“哥,你脸上破了!”

    “没事儿。”时延退了一步,拉住徐泽的手一起朝前走,轻描淡写,“就是路上被树枝划了一下。我们先去看看孙大娘。”

    “唐伯伯,大娘怎么样?”时延快步走到床前。

    唐安民脸色黑沉地难看,一手拿着电话筒冲时延点了一下头,嘴里的话却又急又快,“赶紧把车开过来,你妹妹晕倒了!”

    估计是在和孙立国通电话。

    床上,孙秀仰躺着,脸色白得吓人。

    唐安民扔下电话,抱起孙秀就往外头跑。时延和徐泽跟在后头,也跑到了大门口。

    一辆大众刷的一声停住了。唐安民把孙秀放在后座,姿势调整地舒服些。刚要关门,就见外头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直愣愣地望着他。徐泽泪眼朦胧,时延神情怔怔,像是都被吓住了。

    唐安民一抿嘴,勉强对徐泽笑了一下,“徐泽,别怕,大娘会没事的。”

    微微仰头,他对时延点了一下头。时延也点了一下头,心情沉甸甸的,像是压着巨石似的呼吸不畅。

    门一关,车子绝尘而去。

    7月,满地由青转黄的玉米,遮住了远去的车子,时延和徐泽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

    “哥,”徐泽往时延身侧靠了靠,脸上写满了忐忑不安,“大娘会有事吗?”

    时延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把小孩落在自己怀里坐着。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时延却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死亡,他已经见得太多太多,可是他不忍心让徐泽这么小就目睹和承受。也许,孙大娘只是昏迷而已。

    可时延看到那张青白脸的一刹那,脑子里只有死了这个念头。

    没什么心思吃饭,时延在大锅里加了水和米,坐在大灶前头烧火。徐泽一直跟在他身边,这时候也坐在小木凳子上,望着炉膛出神,小脸映得通红。

    “哥。”徐泽突然开口。

    “嗯?”时延转过头。

    徐泽的声音几乎被炉膛里噼里啪啦的声音盖过去,“上一回我差点掉进冰窟窿,你是不是哭了?”

    时延哑然。

    “我听见你哭了,”徐泽的声音仿佛从喉咙里咕哝出来的,没了那种稚气,反而带了一丝异样的沉重,他扯着t恤的胸口,小熊的脸都被揉成了一团,小脸染上浓浓的哀伤,“你又为我哭了,是不是?”

    时延身体一震。

    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不得不承认,徐泽他的确不像是一个孩子。这二十多年朝夕相对,他从来没有试图知道徐泽被丢掉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一开始是不在乎,后来是怕伤到徐泽。可是现在,他真的很想知道徐泽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会是什么,让一个孩子对人的情绪如此敏感?

    时延不敢深入去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狂,会控制不住心里头那头野兽,放它出来到处撕咬。

    跟着时延以后,徐泽总是笑。他笑得时候,时延觉得在单纯不过。可他露出难过的表情的时候,时延总觉得他小小的年纪却藏着深重的心事。

    徐泽没说过,时延也从不问。

    “小泽,”时延伸手摸了摸他红彤彤的右脸,没有笑,目光却传递着柔和,“别怕。”

    “哥哥在,”徐泽蹭了蹭他的手掌,闭着眼睛仿佛自我催眠似的,“哥哥在。”

    “嗯,哥一直在。走哪儿都会带着你,绝不丢下你。”时延另一只手也伸过去,两手捧着徐泽的头,无比郑重地在徐泽头上烙下一个吻。这个吻就像是一个承诺,一个保证。

    “哥……”徐泽轻轻摸上时延耳侧那条伤口,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创口贴,撕开,贴上。

    时延微微眯了眯眼睛,徐泽总是聪明的。

    枝条划在脸上至多拉个柳子,怎么也不可能划出一道那么深的伤口。徐泽眼瞳后深藏的那抹忧心,昭示着他撒谎的失败。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夜里两点多,前头的电话响了。如果是白天,未必能听见。可是静的出奇的夜里,那串急促的铃声就像是在山谷里敲响了铜锣,声音在耳边嗡地一声,振聋发聩。

    “哥。”徐泽突地坐了起来。

    时延已经下了床,一把把徐泽夹上了背,穿上拖鞋就往前院跑。

    夏夜无风,黏腻的汗水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滚落下去。

    “哎,唐伯伯,我是时延。”时延拿着话筒俯着身子,徐泽凑在话筒边,“小泽也在。”

    “大娘醒了?!”时延尾音一扬,徐泽眼睛发亮。

    “哦,好。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小泽的。”时延的语气缓和下来,“我明天可以带小泽过去吗?”

    “嗯。县人民医院,我知道了。”时延点头,“那我先挂了。”

    “没事了,”时延摸了摸徐泽的后脑勺,手指捏在后颈两个小窝里,像是黏住了似的分不开,对上徐泽期盼的大眼睛,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没事了,小泽。”

    孙秀是高血压,加上过度劳累、没休息好,突然昏厥,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情况也比较稳定。

    “太好了!”徐泽往上一蹦,像只袋鼠似的挂在了时延的脖子上。

    时延艰难地朝前走了几步,掐住徐泽的胳肢窝朝上一戳,小孩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时延逗他,故意突然松了一下手臂,徐泽忽地掉下来。

    “啊啊啊啊——”徐泽吓得尖叫。

    时延及时又掐了一把,再一次把徐泽举高。

    徐泽不满意地蹬腿瞪眼,“哥,你吓我。”

    时延哭丧着脸,一只手下降,双膝发软似的弯曲,“哎呀,小猪一样,怎么这么重啊。”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徐泽连忙喊。

    “不放不放就不放,”时延童心大起,被徐泽恢复活力的模样逗得大笑,“等会儿磨了刀,把小猪宰了吃肉!”

    徐泽动的厉害,时延有些托不住了,干脆把小孩儿往怀里一抱,鼻尖差点儿撞在一起。

    徐泽撅嘴,“热哎。”

    时延不满,“那你晚上还喜欢扒着我睡,还说不热。今天不许了,一人睡一边。谁滚到哥这边来,哥就把他踢下去睡。”

    徐泽摇头撒娇,“哥,不要啦,我不热不热了。”

    时延眼珠子左右乱转。

    徐泽意会,在时延脸上吧唧一口,糊了好一口口水。

    时延满足了。

    “走!”时延变戏法似的把小孩儿从怀里倒转到背上,大步走出没开电风扇闷得人难受的房子,走向后院。

    “驾!”徐泽突然吆喝了一声。

    时延脚底磕绊了一下,差点栽过去。

    这是把他当马骑啦?

    第二天一大清早,时延就带着徐泽坐上了往县里的公交车。

    乡下的公交车是人工收费的,一般都不大,座位很少。开车的是私人家,一般都是夫妻档。挂着几路几路,走街穿镇,乘客让停哪儿停哪儿。男人驾驶,女人收钱。

    这车机动性很强,一般是招手即停。有时候一条十几米的小街都能停三四次,五六个人分好几拨上。要是有这对夫妻认识的人,则是说好在哪儿带个人就会往哪儿绕个路,打个弯什么的。

    女人一拉门上的绳子,门一折就开了。大妈大叔时髦的小年轻一劲儿往上挤,人特多的话,女人就朝着车里头喊,“往里头走一点了啊,往里走,往里走。”

    人不动,女人就怒了,“这大老爷们的就不知道动一动啊,堵在门口,看今天谁能走得了!”

    上车不会立刻收钱,等走了一段儿,差不多沿途没有上车的人了。女人就会从前头走过来,问:“到哪儿啊?”

    近的,“两块。”

    远的,“十块。”

    “涨价?过年不涨价啊?”女人不屑地看你一眼,“你从这条线上打听打听,谁家不是十块啊,我可不赚你的钱。”

    偶尔瞅见小孩占了个位置,她立刻就嚷嚷,“坐腿上坐腿上,等会上来人了。”

    男人在前头在纸上写写画画,“几个平芽哒?几个吴集的?”听着女人报,男人就埋头往表上填。

    没过多久,车门突然拉开,女人下去交表开单子去了。车一停就是十几二十分钟。

    有的大妈就下去买油条买大饼去了,过一会儿再上来。

    女人还帮着安排位置,把大件的箱子摞在一起。碰到没座位的小孩就指着中间总是有点烫屁股的发动机盖子,“坐着坐着,站着累。”

    实在挤的时候,整个车子里没有下脚的位置。

    还有各种吃的东西的味道,家禽的味道,臭脚丫子味儿,混上柴油的味道,揉在一起,让人不由胃酸作呕。

    因为知道孙秀恢复过来,去的时候,徐泽好奇地东张西望。

    大早上的,人不多,十几个座位只坐了五六个人。收钱的是个胖胖的大婶,大大咧咧地坐在发动机上,一边收钱一边跟驾驶员聊天,一水儿的土话,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

    这家的女儿要出嫁了,嫁妆多少。那家的男人外头搞了个女人,家里那个窝着总也不下蛋。诸如此类,声音豪放,就怕人听不清亮。

    过一会儿,大婶聊得口干了。灌了一口水,瞅上了徐泽,语气夸张地不行,“哎哟,这小孩漂亮的嘛。”

    徐泽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眼。

    大婶哈哈大笑,拍着大腿追问,“谁家的小孩哎?叫硕名砸(叫什么名字)?”

    徐泽看了时延一眼,见他并不反对的样子,就露齿一笑,“大婶,我叫小泽。”

    听着竟是普通话,胖大婶一愣,又笑了,“哟,节(这)不光是长得漂亮哎,说话也好听!长大肯定有出息!”

    徐泽还来不及说声谢谢,车停了。大婶转身拉门去了,徐泽傻傻地回头看时延。

    时延无语。这大婶,夸人也太不专心了。

    往县城的路约莫有一个多小时,开开停停的,等到的时候,都8:50了。下车的时候胖大婶还挥手呢,“走好啊,小泽。”

    徐泽淡定地留给她一个背影。

    时延在后头偷笑了一声。

    县医院好找的很,一下车转个弯就是。

    进门左拐,正好碰上唐安民提着热水瓶出来打水。

    “唐伯伯。”徐泽笑着叫了一声。

    “哎,”唐安明笑了笑,“来啦。跟我走吧,你大娘正念叨你呢。”

    进了住院区,上了五楼,孙秀住在503,双人病房。

    “……您要好好休息,按时吃药……”门一推开,里头白大褂医生的嘱咐就传了出来。

    一转头看见唐安民,三十来岁的医生露出笑容,上前伸手。

    唐安民搁下热水瓶,跟医生握了握手,“谢谢你了,周主任。”

    医生笑道,“唐……唐前辈您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小周就行。”

    唐安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那周医生估计也知道唐安民的性子,又说了句,“我再去看看其他病人的情况,唐前辈我先走了。”就推门出去了。

    唐安民关上门,孙秀早就招呼时延徐泽到了身边。

    边上搁着苹果什么的,孙秀忙着指挥唐安民到水房去洗,自己又起身要给徐泽剥香蕉。

    时延赶紧道,“大娘,您躺着。小泽想着来医院,是来看您来的,又不是来吃东西的。再说这些东西家里也有,他不缺这一口。”

    小泽点头,“大娘,躺着。小泽给你剥香蕉吃。”

    孙秀笑笑正要说话,邻床的病人却笑了,“哎哟,这俩孩子可真好,不叫大娘我还以为是你孙子呢,对你这么孝顺。”

    孙秀点头,笑道,“哈哈,有他们在身边也是我的福气啊。”

    中饭时延和徐泽是自己出去吃的,就路对面的小馄饨店。

    徐泽一边吃一边笑。

    “笑什么?”时延问。

    “哥,是不是全世界的小馄饨都很咸很咸?”

    时延眨眨眼睛,想起了把徐泽带回家那天早上,他领着徐泽去吃了小馄饨。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清晰地就像是昨天一样。

    等时延和徐泽回去,屋里就多了唐静和周杰。

    周杰一见到徐泽,还是挺兴奋的。估计这小子忘性大得很,早把年初的事情抛之脑后了。

    “小泽,小泽……”周杰跟在徐泽屁股后头转。

    孙秀吃过病号饭了。时延把手里的快餐递给唐安民。

    唐静坐在床边,时不时地倒个水,递个纸什么的,听着孙秀絮絮叨叨的也没有不耐烦,神色始终带着笑意。看来还真是个孝顺女儿。

    下午,孙秀睡了一会儿。唐安民在里头陪着。

    唐静坐在陪护床上打瞌睡。

    时延、徐泽和周杰就坐在病房外头说话。说话的主要是徐泽和周杰,聊得是学校里的老师同学、动画片和小玩意儿,时延倚着墙,微眯着眼听着。

    突然,周杰的声音一顿。

    时延下意识睁开眼,只见徐泽和周杰两个望着楼梯口,眼睛一眨不眨的。顺着他俩的目光望过去,一个微胖微壮的女人走了上来。很粗实,很丰满。

    五官细看还不错,只是被肥肉撑开了,有些变形。斜刘海,红艳艳的嘴唇。短袖衬衫,及膝裙,黑丝袜,脚蹬坡跟凉鞋。一上了五楼,就吸引了一群人的目光。

    周杰把徐泽身体往前拉了拉,自己缩了缩胖胖的身体,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女人一眼就瞄到他了,撇了一下嘴,大步地走了过来。

    “噔噔噔噔”的高跟鞋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你外婆呢?”女人冷淡地问了一声。

    周杰抖着手指,指指503的房门。

    女人走过去,推门进去。

    “你怎么来了?”门外的三只男子汉只听到唐安民这一句闷闷的发问。

    然而这一句就像是点了炸药包了,接下来的对话砰砰啪啪地炸的人脑仁都疼。

    “怎么着,我还不能来了?!那是我妈,我妈晕倒了,我还不能来?!要不是小三打电话给我,别是我妈死在家里了,你都不知道吧?!”女人尖锐的嗓音拔了起来,打破了病房里原有的平静。

    “你说什么?”唐安民的声音平稳却森冷。

    “大姐!”唐静连忙劝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女人打断了唐静,“我知道年上你回家,小杰掉进冰窟窿让他给救了起来,哦,这样你就对他感恩戴德了?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回家过年,小杰能掉进冰窟窿吗?蠢!”

    孙秀厉声道,“老大,你才给我闭嘴!我晕倒了,你才知道回来一趟。不问问我怎么样了,就在我病房里闹?!年上那事儿你怪你爸干嘛,那是我想小三了,让她回来的。你有本事你就怪我!”

    沉默了一会儿。

    女人换了一副苦口婆心的语气,“妈,不是我说您。您本来就高血压,我们离得远远的,不给您带孩子操心,您就好好在家多歇着。没事呢,就看看电视赶赶集窜窜门,找你那些老姐妹儿聊聊天。您何必闲不住,整天给自己找点事儿做,惹得一身的病呢?”

    孙秀没好气道,“你又知道了?”

    女人叹了口气,说:“妈,我知道是因为我关心您。您看看,外头那俩孩子是您捡回去的吧,瘦不拉几,没有一点福气相,也不知是哪家的种,您养着他们干啥?要是您闲着,我们家图图交给您,您给我们养着,我给您一个月300块钱。”

    孙秀气乐了,“这会儿你婆婆没意见了?不说你外心了?”

    女人又叹了一口气,“妈,我当初也是没办法啊。我婆婆压得紧紧的,图图走个三米远,她都要哼哼。现在图图大了,给您带几天总行的。”

    孙秀顿了一下,估计确实想念外孙子。过了一会儿才说,“小泽和小时延的事情是没商量的,小三应该跟你说过了,他们是按月给房租的,没有白吃白喝过。不过他们那么乖,我白吃白喝也愿意。图图我也想,你有空的时候就带他回来过几天。”

    “妈……”女人还要说话。

    “不用说了。”孙秀强势打断。

    “老大,我知道你的心思,”孙秀的语气平和而又不容反驳,“可你们三家哪有一家体谅我和你爸的心思?你们生孩子的时候我们就想养一个在身边,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供着他。可你们呢,嫌孙家村村子小,学校差,村里人不文明,你们可真是翅膀硬了啊。”

    “现在我和你爸有这两孩子在身边,每天都有点儿高兴的事儿,看见孩子跑来跑去的就开心。你们倒又不愿意了?老大,你凭心凭理地说,你到底还想怎么折腾我们两个老的?”

    “妈……”女人气势弱了不少,估计她确实理亏,但又不甘心,“可是……”

    孙秀低声道,“我刚刚睡一会儿就被你吵醒了,我想再睡一阵子。你愿意等,就安静点。不愿意,你回家也成。”

    “真是灌了*药了!”女人嘟囔了一句,走出门,坐在了房门的另外一侧。按了一会儿手机,二郎腿左右交换了好几次。

    徐泽和周杰面面相觑,拉了嘴角,心领神会。

    这种女人,最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别人。时延合上眼,继续迷糊。

    接下来的时间除了听到走廊里护士推着车子的声音外,就是这个孙秀和唐安民的大女儿的高跟鞋不停踏在地面上的声音。

    徐泽轻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周杰比了一个口型,“雅。”

    原来叫唐雅。

    可惜了,辜负了这么好的名字。

    到了将近4点的时候,503的房门终于重新打开了。

    唐安民走了出来,对时延和徐泽道,“时延,小泽,你们先回去吧,到家早点吃个饭,洗洗澡,就睡吧。小孩子长身体,别熬着。”

    时延和徐泽笑着点头。

    想了想,时延又说,“唐伯伯,大娘要在医院住多久?”

    “先观察三天。”

    时延问,“要不要回去给大娘拿点衣服?”

    “嗯,”唐安民点头,“你们先回去,一会儿我也回去一趟。”

    “哎,”唐雅忽然站起身来,露出一个笑容,“我去家里帮我妈拿吧。”

    “不用。”唐安民毫不犹豫地拒绝。

    “等会儿小三就带着周杰回去了,你回家了,妈这里可没人照顾了。不如我回去,你在这看着妈,我开车的,马上就回来。”唐雅殷勤道。

    她不正常的反应让唐安民皱起了眉头。

    唐雅沉下脸来,“怎么,你还怀疑我会弄这两个野孩子?放心吧,我可没那么恶毒。不管你怎么样,里头躺得那可是我妈!我想替她回家拿个衣服怎么了?”

    唐安民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的。

    唐雅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