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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李长庚的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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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位进入小会客厅的是德国瑞记洋行的创始人,安诺德,一个中国通,一个狡猾的德籍贯犹太人。李长庚心里合计着资料上的信息,这老家伙想用钱是卖不通的,对付这样的老狐狸,才是最考验他能力的时刻。接过安诺德的标书,李长庚笑道:“尊敬的安诺德先生,很高兴你能来参加这次招标,我对你创立的瑞记洋行所取得的成就非常仰慕,真心希望我们这次能有机会合作,加深我们的友谊。”

    “李先生你还是看过标书后咱们在谈合作的机会吧。我没兴趣和你谈其它的。”安诺德高傲地说完,都没正眼看过李长庚。

    “安诺德先生,请用敬语。要知道这个世界有钱人应该得到尊重。我现在对看标书没兴趣了,我要听你读一遍,当然你也可以不读,那么请你离开。”

    安诺德诧异地抬头打量了李长庚一番后说道:“对不起李先生,我为自己的语气道歉,虽然我是个老人了,但你说的对,这个世界有钱人应该得到尊重。你一点也没有中国人尊老爱幼的传统,要知道我已经是位老年人了。”

    李长庚点了支烟微笑道:“我不是没有中国传统尊老爱幼的美德,只是现在我们是商业行为,做为一名犹太人,不会不懂这个吧。”

    “李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吧,请听我给你读下标书。”不得不说安诺德不但有犹太人的精明,也有德国人的严谨。这是一份目前为止最为标准的投标书,详细列举了各项设备的价格以及产量要求,连设备维修保养配件的费用也算进去了。可这些都不是李长庚想要的。

    “安诺德先生,如果之前没有看过美国人的标书,我一定会选择和你合作,只是你这份标书和英国人一样保守,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

    “美国人的标书我可以想象的到,一定是银行家们的把戏。”

    “是的,一套银行家们的把戏,可这是我现在最想要的,欧战已经打一年多了,双方物资都在迅速消耗着,中国有着丰富的原料资源和较低的人力成本,我做为一名有远见的商人,没理由不快速扩大生产规模,利用银行家们的投资更加快速的积累财富。”

    “尊敬的李先生,也许你说的对,但为什么不直接找银行家谈呢。”

    “是的,我得承认,美国人给我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可我仍然需要一个有实力的商人,做为我的合作伙伴,因为机器要从欧洲运过来,而我的产品也要运到欧洲去。你认为呢,安诺德先生。”

    “李,是我见过最有野心的中国商人。一般的中国商人是最不愿意谈贷款的事情。”

    “是的,所以我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在说说你的能力吧。”

    “好的,德华银行自去年欧战开始后,在上海印发的银元券已经无法流通了,但他们手中至少有五百万两的白银储备金。现在这家银行正打算把在中国的业务交到我手上。”

    听到这里李长庚的小心脏已可不可控制的奔腾起来,因为李长庚想到民国参加欧战后,貌似这些银子都要没收的。也就是说李长庚现在有个机会贪污掉这些钱。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多的把这些钱弄到手上。

    “尊敬的安德诺先生,我为刚才的不礼貌向你道歉,诚心的请你愿谅,我想知道你可以给我提供的贷款是什么数目吗?”

    “嗯,李先生,你的诚实和无耻打动了我,如果你想贷款十万两,一个月后,我可以为你争取到这笔贷款,利息是每年6.5。如果你想贷款100万两的话,一个星期后,你将得到这笔贷款,年息是5.5。如果你想贷款500万两的话,现在我就可以给你出具贷款凭证,利息只有4.5。但这些钱必须用于采购德国设备。”

    “安诺德先生,我不想跟你谈利息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如果德国战败的话马克一定会贬值,当然德国战胜的话,马克也不一定会升值,所以我要提个要求,那就是这笔贷款的白银要在五年后以现在同价值的马克偿还。”

    “不,李先生,这不公平,必须要用白银偿还。要知道白银现在在我的手里,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说的算。”安诺德微笑着说道。

    “安诺德先生,咱们都不是笨人,德华银行的白银现在是在你手上,可你能运出中国吗,日本人会放过这么一大笔钱吗?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把这笔钱贷给我,然后在由我把这笔钱转到美国银行的账上,在由美国银和将这笔钱转到瑞士银行,最后才能转回德国。”

    “是的,你说的对,但你不是我唯一的选择,我完全可以选择跟其它人合做。”

    “可我是最合适的,你选择别人只能帮你把白银弄回德国,而选择我,却可以将利润最大化。你可以用这笔白银做抵押向另一家德国银行贷款,购买设备,完全可以和我一样,用马克偿还,然后在把设备运到中国来,如果马克贬值,你也同样有收益,如果马克没有贬值,你也可以得到我的贷款利息,你不承担任何风险,不是吗。而且这些设备到了中国,生产出来的产品,也是要销往欧洲的,你可以做我们产品德国代理商。”

    “李,你简直就是我见过最精明的商人,你有狐狸一般狡猾而又聪明的头脑,你完全值得拥有这笔财富。”

    “安诺德先生,这笔财富我们将共同赚取,相信我,我们一定会合作很愉快的,而且这种合作会很长久地坚定下来。现在我们应该重新制定一份采购计划了,我想现在德国银行很需要你的白银抵押,时间对于我们来说就是金钱!”

    安德诺,微笑地离开小会客厅,兜里装着一份五百万两白银的贷款合同,和一份长长的设备采购意向。他没在宴会逗留,装做谈判失败的样子,直接离开六国饭店,这是李长庚的要求,他可不想让英、日等国商人发现他和德国人过从甚秘。

    最后进来的是三井红株式会社的代表,三井植男向李长庚先来个九十度的鞠躬,才坐下来说道:“李桑你好。这是本商社的投标书,请您过目。”

    李长庚接过标书看了遍,笑道:“很另人动心的价格,怎么还有附加条件,我要在那里投资工厂还用听你们日本人的话吗?”

    “李桑你误会了,你要相信我们日本商社的诚意,完全是出于朋友角度帮你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