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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广义的范围来说，科学确实是要优越于魔法的。不论你承不承认。”
听着这样的理论，大老师的动作微微一顿。
这里是魔法协会里大老师的授课场所。也是整个魔法社会的核心之一。
然后一个年轻人就在这魔法的核心里提出了如此的〖言〗论。
何等的叛逆。
这逆反的〖言〗论让那只站在宠物架上的黑乌鸦也是一个哆嗦，不安的在架子上踌躇的踱着步子。黑漆漆的小眼睛倒映着跟他一样一身黑衣的年轻人，不满的发出来嘎嘎的叫声。
房间内除了冥想熏香的味道外，某种不吉利的氛围将空间填充了，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过了半晌，大老师的动作才从静止变成了持续。
“那么说说你的理由吧。茵陈。”
“再重复一次，我的名字是陈茵，不是什么茵陈。这会让我想起来很多不美好的回忆的。”
黑发的年轻人有些夸张的叹了口气，将羽毛笔插在墨水瓶里。
他抬起了头。
头发下面掩盖的并不是什么绝世的容颜，或者说是丑陋无比的样子。而是很出人意料的普通。或者说普通有点过分了点，但是他的面孔并不是能给人带来深刻的第一印象那种的。
他没有什么过于吸引人的地方。
肤色是偏黄的有点苍白的典型的室内研究员的肤色。五官则是十分典型的科尔斯人的五官。略高的鼻梁，凹陷的眼窝，嘴角上习惯性的带着一丝嘲讽性的笑容。唯独有点独特的就是那黑色的仿佛能吸收光线一样的眼珠。
要说如果有什么意外，那么只能说他是一个玩家了。
而就是这样普通的人在大老师的面前侃侃而谈，说着一些足够他被烧死的叛逆〖言〗论。
“魔法他不像那些毫无头绪的科学理论，就算是潜心研究无数年都不会出现正确的曙光。魔法是很宽容的，就算是你是一个傻子，只要有一定的天赋，那么就肯定能有一些超能力。但是魔法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他不可能，记住，是不可能推广到大众上的。”
“这种事实我还真没法反驳。”
大老师苦笑了一声，叼起来石楠烟斗，有些忧郁的扩散着不健康的云雾。
那只聒噪的乌鸦也安静了下来，看着那从装扮来看更像是自己同类的家伙。这十分有灵性的小家伙歪着小脑袋，不住的点着头，仿佛在静静的听着他十分具有说服力的〖言〗论。
“所以。相比较科学与魔法的优越性，我觉得还是科学要更胜一筹。因为他的理论更加的珍贵，也更容易普及到所有人的心中。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任何人。色彩瑰丽的就像是王冠上的宝珠。不论怎样，那光辉都会让每一个人感到惊叹。”
茵陈坦然的抬起头，毫不示弱的与一人一鸦对视着。
那漆黑色的眸子里有着某种莫名的坚定与执着。正是这些执着让他说出了如此的〖言〗论。
这种执着大老师很熟悉。在那些科学的研究者的瞳孔里，在那些工厂工作的工人们的眼里，在那些贫困的教室里执教的老师的眼里，都能看到那股执着。
那是被称之为**者的眼神。
“在民众面前，魔法永远是失败者。”他如此坚定的断言着，就像是说出来某种真理。
“诚然，我们魔法就像是黄金一样让人感到炫目，但是真正的魅力依然属于那些瑰丽的明珠。黄金不过是庸俗不堪的等价物，而宝珠则是无价的瑰宝。这就是科技与魔法的差距。”
“……啊哈，弟子居然是一个科学论者真是让我苦恼啊。”
大老师似乎是想要释放着什么一样，略微苦涩的笑着。把烟斗重新塞到了嘴里。
那乌鸦听完了所有的论据后也是不能认可的摇了摇头，瑟缩着身子重新站在宠物架上。就像是一只活灵活现的雕塑一样，这只聒噪的小东西重新归于了宁静。
“我知道你在你朋友的领地里开办工厂和报社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是一个纯粹的工业科技爱好者。但是说实话，你为什么想要到我这里来学习我都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一下你真正是怎么想的。”
“因为我是**者。”连半点犹豫都没有，茵陈抬头怒视着大老师。
但大老师很清楚，自己的这个学徒怒视的并不是自己。
他是在怒视着自己的背后的那些没有办法反抗的势力团体，那高高在上的六色尖塔，怒视着皇城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更是在怒视着这一片片灰暗幽深的天空。哪怕倾注了五湖四海的所有温柔与水体都没有办法熄灭这个人的怒火。
“我要**。我需要**。我曾经被那些所谓的上层十分凄惨的打压过。被辱骂过，被羞辱过，被遗弃过。连做人的尊严都被剥夺过。这种痛苦我不希望再有人承受。”
茵陈梗着脖子僵硬着脸孔，深深的吸着气，愤怒的凝视着大老师背后的虚空。
那纤细瘦弱的手掌绽裂起来一道道恐怖的青筋，竭尽全力的在木制的长桌上握着拳抵住长桌才能让他的身躯不再颤抖。一点点红色发亮的液体顺着他拳头的纹路滴在了桌面上。悄无声息的顺着桌面的角度蜿蜒而下。
“所以，我绝对不会认输。哪怕一次，一丁点，一微秒都不会。因为我是**者，我会摧毁掉旧有的秩序，还给我们应该有的做人的身份。仅此而已。”
“是这样么……你的理由呢？”
“我过去的事情，以及来到这里的原因，大老师您不是比什么都清楚么？”
“哦？你的动力……就是仇恨吗？但是以仇恨作为原动力，会失去很多的乐趣的。”
“仇恨与乐趣无关，老师。”
黑发的年轻人脸上重新扯出来那一副嘲讽的笑容，低着头开始收拾着狼藉的桌面。
看着这样的弟子，坐在摇椅上静静摇晃着的老人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半晌，老人轻声说道。
“那么，今年的这次研讨会议，你替我去开好了。正好我也懒得面对那群人的说辞，你也需要一个新的环境不是么？束缚了你六年的时间，就算是你也会有点火气的吧？”
正在收拾卷轴与笔墨的年轻人的身子微微的一顿，随后又恢复了流畅。
“不，我没有。”年轻人没有抬头，十分冷静的说着。
“我并不会为此感到生气或者怎样，因为我很清楚知识的积累是怎样的困难与纠结。曾经我有过这样的经验，但是我放弃了。我对此感到十分后悔。这第二次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那样就好。”老人微微一笑。
大老师很满意自己的这个学生。
冷静，有礼，且不失风度。而且在任何环境都会判断对自己有利的位置。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也是十分让人放心的。
虽然精神偏激了一点，但是年轻人在这个时候不相信**的话，那就不配是年轻人了。
所以他也不禁期待起来。
期待着这个被自己打磨了六年的宝石究竟会释放怎样的光辉。
“那就趁着这次机会……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提着已经整理完毕的四五公斤重的工具箱子，名字叫茵陈的年轻人恭敬的向摇椅上的老人行了一礼。站在门口处后退了一步，轻轻的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不过弥赛亚那边似乎出现了点问题啊……”
目送着茵陈离去的背影，老法师躺在摇椅上，重新叼起来石楠烟斗吞云吐雾起来。
“反正不是大事，由他去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