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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屁屁 [加长更,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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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两个女儿跑邻居家去蹭饭了,林氏大窘。待要出声把两个女儿叫回来,想想前头的孩子他爹,又怕惹他发脾气,再想起徐氏的揩油行为也很生气。

    算了,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看到得了。等孩子们挟几块肉就回来了,横竖那也是自家男人打的兔子,凭什么不能吃?

    林氏这么一想,又心安理得起来,只盼她们好歹多挟几筷回来,别忘了那两个兄弟。

    “七婶儿,吃饭呀!”钱彩凤那小声音,说多甜就有多甜。

    钱灵犀自进了七婶家的门,那一双小眼珠子就没从摆得满满当当的八仙桌上离开过。

    红通通的河虾干炒碧油油的青菜,白生生的嫩豆腐一块块煎得金黄,上面洒着青翠的小葱花,还有几尾六七寸长的小鱼干用自家腌的豆酱焖得鲜香扑鼻,旁边摆一碗黄澄澄的炒鸡蛋是金光灿灿。当中簇拥着那一盆笋干香菇木耳烧兔肉,更加的油光闪闪,诱人之极。

    农家菜没那么多讲究,若是放在从前,兴许钱灵犀还会挑三拣四一番,可眼下这境地却由不得她口水滴答了。

    钱彩凤也咽了咽唾沫,才堆出满脸的笑看向那位相貌平凡,却气度威严的三伯娘,“三伯娘好!这位叔叔和姐姐面生得很,是哪里的客?七婶,我家的兔子好吃么?我们家都没舍得吃呢!”

    徐氏青着脸,气得不想搭话。不就要了只兔子么?这小丫头至于跟讨债鬼似的追过来讨要?

    三伯娘张氏很矜持的微微一笑,“凤丫和灵丫都长这么大了,真乖。”

    转眼却微斜了家里的男主人钱七一眼,颇有些不悦之色。

    原以为他们诚心请客,却原来是借花献佛,连只鸡也不杀,猪肉也没买一块,鱼虾山货一瞧就全是不花钱的东西,一只兔子原来还是顺来了,看来这顿饭他们是一个子儿也没出啊。

    钱七面上下不来,假装大方的干笑着叫她们上前,“凤丫,想吃就过来尝尝。这位是你七婶娘家兄弟和侄女,都不是外人,没事儿。”

    因为一个宗族里人太多了,堂兄弟姐妹要是排起来就真算不清楚了。所以彼此之间的称呼,就以各家排行来算了。

    钱文佑在家里排行是老四,是以同辈的就叫他一声四兄弟。而这位钱七顾名思义,在家排行老七,和徐氏做亲不过五六年,却早给老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有时明知她总上左邻右舍打秋风,却连半个屁也不敢放一声。

    “谢谢七叔,那我们就不客气啦。”钱彩凤还想拉妹妹一把,却见那小人儿两眼放光的已经捧着个大碗往桌边扑去了。

    钱彩凤撇了撇嘴,这丫头,还真不懂得谦虚!

    钱灵犀满怀欢喜爬上长凳,正要以虎狼之势往菜碗里横扫而去,徐氏心疼了,粗壮的胳膊的一挥,立即将她隔离开来。

    下筷如飞,挟了几筷青菜豆腐,木耳香菇这之类的到她碗里,“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到厨房跟兰花她们一起吃去,我们大人有正经事谈。”

    “婶儿,你怎么专给我妹妹夹这些?莫不是舍不得给我们?那我们就回去了。”钱彩凤冷笑着也不动筷,就这么斜睨着她。这是摆明欺负她家中有客,做不来太下面子的事情。

    钱灵犀给徐氏那粗胳膊挟在那儿不上不下,奋斗了半天也没捞到一块肉,正在冒火,忽听姐姐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个姐姐也是件很美好的事情了。

    果然,徐氏立时尴尬得僵在那儿了,脸皮子抖了两抖道,“哪儿能呢!我这不先放点菜,再夹肉呢,那菜有了肉汁才有味儿。你们这起子小丫头,就是心急。”

    三伯娘把搁自己面前的汤勺拿了起来,结结实实给钱灵犀姐妹俩每个菜都舀了满满一勺,直把她们的碗都堆满了,这才笑道,“你们七婶可是个最大方的,快去吃吧。”

    反正不是她家的东西,她可一点也不心疼。

    见这位三伯娘动了手,徐氏的侄姑娘也帮忙往她们碗里添了些菜。钱灵犀喜出望外,不一时,就捧着大碗就跟着姐姐往回走。

    徐氏看着桌上只剩一半的菜了,咬了咬牙,勉强赔笑道,“你们先吃着,我再去厨房里看看鸡汤好了么?”

    三伯娘垂眸不语,很快,就听见后面的杀鸡声、

    钱灵犀捧着碗,才出七婶家的门,就想伸手去抓肉。

    “回去再吃,小心摔着!”钱彩凤低喝了一声,清秀的小脸上竖起来的两道柳叶眉与林氏如出一辙,但嘴角却挂着忍不住的得意,“瞧见七婶那样儿没?真是笑死人了!她家那侄女生得倒不错,只心眼跟她一样坏,还想伸脚来绊我,怪不得嫁不出去!”

    有咩?钱灵犀的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那些子菜,至于旁边有些什么人,长得高矮胖瘦,她是半点也不关心。

    钱彩凤看妹妹这副小馋猫的样子,笑得更深了,私下跟她咬着耳朵,“一会儿咱们端进去,也给他们瞧瞧,哼,就算是把兔子送了出去,咱们也一样能……”

    没说完的话,给两道严厉的目光给打断了。

    钱文佑脸色阴沉的堵在自家后门,看着两个女儿,脸上的表情非常直白的说明了家长的愤怒。

    钱彩凤惊得顿住了脚,就见妹妹一心想着吃肉,还傻头傻脑的闷头端着碗往前走。结果在刚抬脚迈进门槛时,就撞上一堵肉墙,小手捧着的大瓷碗一下拿不稳,咣当摔到地上,所有的肉菜掉了一地。

    啊!儿童独有的刺耳尖叫顿时响起,反倒让钱文佑吃了一惊,就见小女儿跳着脚,跟只炸毛的小猫似的发火。

    “赔!赔!你给我赔!”钱灵犀指着一地饭菜,小手直打哆嗦,愤怒的抬起头来,却不期然的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庞时,突然之间,象是CD卡了壳,没动静了。

    但被女儿这样无比受伤无比愤怒的看着,让钱文佑忽地有些于心不忍。不过是个孩子,他至于把她惹成这样么?

    但当爹的尊严却不允许自己在女儿面前流露出这种怜惜之情,反而凶巴巴再度把脸一沉,大手把钱灵犀一拉,另一手指着钱彩凤,厉声低喝,“还不快进来!”

    钱彩凤吓着了,手抖了一下,捧着的那只满载而归的大瓷碗此时却象捧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不知该往哪儿搁。

    进门就给钱文佑夺了过来,劈手倒在沟里,扯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儿就往堂屋走。

    屋里头,林氏正带着两个儿子吃饭,忽见说要去方便一下的男人,跟押犯人似的押着自家两个女儿进来了,不由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什么?”

    “哼,你还问我干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她们去干什么了?”钱文佑放开两个女儿,转手把门咣啷一声关上,开始发飙,“你们这两个丫头就馋成这样了?明知七婶家里请客,还非要捣乱是不是?瞧把你们能的!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就这样败坏咱家的名声是不是?”

    他一面说,一面愤怒的挥手打了钱彩凤两下,“你这姐姐是怎么当的?”

    钱彩凤挨了打,站在那儿顿时就哭起了鼻子,毕竟是爹,发起火来还是很有威慑性的。

    钱文佑见大女儿哭了,便不再追究,又把小女儿提到膝上打屁股。

    被人横放在膝上,头脚向下,只觉血往脑门直冲,极不舒服,而接下来,钱灵犀更加被按在那儿打屁股的行动而觉得十分屈辱!

    当下胸中一把怒火烧起,钱灵犀反倒不哭了,就跟小蛤蟆似的在钱文佑腿上扑腾着,咿哇乱叫,“你放开我,放开我!”

    钱文佑本来准备随便打两下子吓唬吓唬也就得了,可被她这么一闹,却是当真生气的又落了几大巴掌下去。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为了那一口肉,你今儿连脸面也不要了,明儿是不是连自己的名节也不要了?”

    “当家的,你就别打了!”林氏慌慌张张扔下筷子想来护着女儿,却给钱文佑一手推开,“我今儿要不打得她记着了,往后她还不知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呢!”

    钱扬威虽然只有十三,但已经很有一把子力气,见爹当真发了火,他不会劝什么好听的,只是拼着自己挨打,上去把妹妹给抢了出来,放在身后护着。

    呜呜,钱灵犀后面给打的几下子可真疼,不争气的眼泪也飙出来了。给哥哥护着站定后,恨恨的抹一把眼泪,更加跳着脚吵,“你嫌我丢人现眼,我还没嫌你出尔反尔呢!哼,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不算话,明明答应今天打猎的东西都给我们吃的,东西呢?亏你还是当爹的,自家孩子喂不饱,你去喂别人。那是你老婆还是你儿女啊?”

    她是真的火了,钱彩凤之前在她面前抱怨的话也一股脑的就倒了出来。

    吓得林氏顿时就白了脸,“灵丫,别说了,不许说!”

    “我又没说错,凭什么不许我说!”钱灵犀还待梗着脖子摆事实讲道理,却发现大哥察觉情形不对,已经抱起她,要往外避难了。

    钱文佑气得脸色发青,转身抽了一根他平日练功的大木棍起来,“你这死丫头,还有理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你!”

    林氏吓坏了,死命抱着他的腰,“当家的,孩子不懂事,你好好讲道理,你拿棍子干什么?扬威,快带你妹妹出去!”

    有她这么一会子拖延的工夫,钱扬威抱着妹妹瞅个空就跑出了家门,怕他爹追来,一路上连头也不敢回。

    钱徐氏本来正在那儿骂骂咧咧的拔鸡毛,忽听到对门传来的隐隐哭声,不免伸长了脖子去听,待听见确实是钱文佑打骂孩子,未免又有几分幸灾乐祸。

    “该!两个贪嘴的小蹄子,就该撕了你们的嘴!”

    待低下头来,她又心疼起自家的鸡来。今儿的干鱼干虾和豆腐鸡蛋,全是她大哥带来的,她这一顿饭,真的不出三伯娘所料,没有费自家半个子儿,还赚了一些食材。

    可眼下却要足足赔上一整只鸡了,钱徐氏想想,可真是心疼。有心剁成大块,藏一些下来,又怕三伯娘挑理,只得将整只鸡洗拨干净炖进瓦罐里了。只盼着侄女的亲事能成,到时她也好有名目收哥嫂份大礼,把这只鸡的损失给补回来。

    “娘,一会儿还能给我们留些什么好吃的?”一进了厨房,自家几个萝卜头围上来,他们碗里倒是有鱼有肉,只是分到的也都少得可怜,不过挟一筷子意思意思罢了,主打还是从邻居家抓来的泡萝卜。

    “少想美事呢!好生看着火,敢偷吃一筷子,老娘揭了你们的皮!”徐氏骂着,又急急洗了手,赶到前面去谈正事。

    却正好听到三伯娘讲到要紧处,“那陈家的哥儿,小小年纪就有了功名,家境又好,这十里八乡的闺女哪个不想往他们家嫁?就你们家这条件,不是我不帮忙,也不是说你们丫头不好,实在是有些够呛。更何况,人家好似早有中意的闺女的。嗳,你们这就隔着一堵墙,怎么什么也不知道?”

    徐氏听着这话不解,顿时挑开门帘进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