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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028】西瓜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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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中年男子停好车,谢文俊便跟着他来到了河边,中年男子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曾伟的父亲,曾鸿章。”

    谢文俊跟曾鸿章握了握手,心想厉害厉害,曾国藩还加个李鸿章。

    曾鸿章点了支烟,又递了一支给谢文俊:“别说你不会。”

    谢文俊接过烟麻利的点上:“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

    “你说呢?”曾鸿章的笑容在谢文俊看来极其恐怖,好像什么事都看得穿一样。

    “哦,叔叔您是想了解曾伟的学习情况吧,曾伟是我们班班长,学习马马虎虎,和同学相处的还可以,热爱劳动……”

    曾鸿章并没有打断谢文俊的废话,而是一直等他唠叨完,然后哈哈大笑:“本来有些事情我还不太肯定,现在听你说完我就敢肯定了,知不知道花鸟市场为什么会有人卖变色龙,因为它无论伪装得再好,总会被精明的人给识破。”

    “呃……叔叔的话好有哲理哦!”谢文俊现在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曾鸿章见时机成熟,便开门见山的说:“曾伟为什么会花一万多块钱买一堆垃圾,我想你应该知道答案,钱……我没有打算要回来,一买一卖很公平,曾伟买的东西没有价值,怪不得谁,那是他自己的问题,但是今天如果我得不到答案,你们老师、校长甚至家长马上就会知道这件事,我想在他们看来这事不会是一件好事。”

    曾鸿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必要隐瞒么,谢文俊问道:“那在叔叔的眼里这事是一件好事?”

    “不止,起码在精明的生意人眼里都不算一件坏事,”曾鸿章笑了笑,摇头道,“唉!老了老了,居然在小孩面前自夸起来了,哈哈……”

    “叔叔,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你想知道曾伟买洋画的事,为什么不问别人偏偏问我?”谢文俊首先想知道这个答案。

    “最先挑起这事的是一个叫李强的,唯一一个洋画卖了钱的叫郑刚,我没记错吧,这两个同学是你们班的,他俩最好的朋友就是你谢文俊,你们三人当中谁有多大能耐我不清楚,但曾伟清楚啊,”曾鸿章拍拍谢文俊的脑袋,“所以不难猜吧。”

    的确如此,如果当初没有笨蛋曾伟的介入,绝对没有谁家的大人会来管这破事,同样也不会猜到是他们搞出来的,但曾伟的一万三千块太显眼,家长只要细细推敲便很容易就清楚个中的道理,都是贪心惹的祸!也罢,反正曾鸿章没打算把钱要回去,交待就交待,于是谢文俊一五一十的把卖洋画的过程全部说了出来,最后加了一句:“所有事情都是我一手策划的,不关其他人的事,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都希望你不要牵连其他人。”

    “当真是你策划的?背后没别人?”曾鸿章只猜得其一未知其二,他万万没有想道这个计划居然出自一个初一学生之手。

    谢文俊点点头:“是的叔叔,我交待完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曾鸿章笑道:“打你我犯法,罚你你又没钱,你说该怎么办?”

    “其实当初我没想过曾伟会用那么多钱来买洋画,不过也怪我贪心,我把钱退给你。”谢文俊不想再和他耗下去。

    “把股市上的那一套用来小小的洋画上,你算是第一人,”曾鸿章对谢文俊这个人越来越感兴趣,“我刚才说了,钱我没打算要回来,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样来卖洋画的?”

    这个当然不能说实话,但也不能说是自己凭空想到的,这不真的成天才了么,谢文俊考虑了一下,打好腹稿开始胡诌:“我家穷,小时候经常饿肚子,我就琢磨着想多赚点钱,在学习之余我经常往股市跑,找些大人聊聊天,逐渐对这些东西有了自己的看法,就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靠它发大财,进了二中见好多人玩洋画,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

    曾鸿章当然不相信谢文俊什么穷啊,饿肚子这些,不过倒是相信眼前的这个小孩对股市真的有自己的看法,不然他也不可能会想出卖洋画的计划,于是说:“因为我也炒股,所以我想听听你对股市的看法。”

    都说了这么多了,也不在乎多吹一些,谢文俊找了个干净的地儿坐下,说:“股市太复杂,我把它简单化,跟您讲一个西瓜的故事吧,假设有一个水果市场,只有两个人在卖西瓜,姑且称这两人为西瓜甲和西瓜乙。第一,他们的西瓜价格没有物价局监管,一个卖一万块都行,只要有人买;第二,他们每个西瓜卖一块钱就可以保本;第三,他们的西瓜数量一样多。假设他们生意都不好,一个买西瓜的人都没有,两人就很无聊地站了半天……”

    “等等,”曾鸿章觉得这种说法很新鲜,但是怕听不清楚,于是从夹包里拿出笔和纸,“继续继续。”

    谢文俊呵呵一笑,继续道:“天气既热又没有生意,西瓜甲和西瓜乙都觉得很无聊,这说明此时的市场很不活跃,为了让大家不无聊,西瓜甲提议西瓜乙玩个游戏,西瓜乙赞成,于是,故事开始了……”

    “什么,你刚才讲半天还没开始?”曾鸿章莫名奇妙。

    “呵呵,叔叔您别老打岔行不,听完不就清楚了,”谢文俊把烟拿了点上,继续说:“甲花一块钱买乙的一个西瓜,乙也花一块钱买甲的一个西瓜,都是现金交付;然后甲再花两块钱买乙的一个西瓜,乙也花两块钱买甲的一个西瓜,也是现金交付……两人就这么一直玩下去,于是来水果市场的人都看见西瓜的价格在飞涨,不一会儿就涨到了每个西瓜60块,但是只要西瓜甲和西瓜乙手上的西瓜数量一样多,那么谁都没有赚钱,谁也没有亏钱,但是他们资产却‘增值’了,两人都拥有高出过去很多倍的‘财富’,两人的身价提高了很多,‘市值’也增加了很多。对吧,叔叔。”

    曾鸿章看了看记下来的内容,点点头:“对。”

    “这时候来了个路人丙,他记得一个小时之前路过的时候西瓜还是一块钱一个,现在居然变成60块一个,他感到很惊讶。又过了一个小时,路人丙发现西瓜已经是100块一个,他更是惊讶得张大了嘴,当路人丙再一次路过西瓜摊的时候,西瓜已经是120块一个了,他便毫不犹豫地买了一个,因为路人丙这小子最爱投机倒耙,他确信西瓜的价格还会上涨。在西瓜甲和西瓜乙甚至路人丙看似‘赚钱’的示范效应下,买西瓜的路人越来越多,西瓜的价格也节节攀升,所有买到西瓜的人都非常高兴,因为很奇怪,所有人都没有亏钱,所有人的资产都在增值。”谢文俊见曾鸿章眉头紧皱,想必他是在仔细琢磨,于是便停下来休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