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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原回到客栈盛年已在屋中等候多时而秦柔牵挂父亲和阿牛的安危整夜不能入眠所以此时也与盛年同在房中。
三人围着方桌坐下秦柔为丁原与盛年沏了两杯热茶。
盛年谢过喝了一口说道:“若我所问的那几个家伙都没敢说谎阿牛与秦老爷子昨晚都被神鸦上人和天龙真君押了回来。我找着赤髯天尊跟了他半个多时辰却得不到什么线索只是听说雷威数日前下奔雷帖广邀党羽更要请得天龙真君、毕虎等天6九妖人物前来助阵。”
“后来在无意中听到赤髯天尊说起一个叫做黑冰雪狱的地方或许阿牛他们就被关押在那儿。”
秦柔疑惑道:“黑冰雪狱那是什么地方?”
盛年答道:“应该是天雷山庄的一处隐秘所在听这名字便知狱中定然奇寒无比不过以秦老爷子和阿牛的修为应该能够支撑得住。”
秦柔担忧道:“可是我爹爹和罗公子身上都有毒伤时间一长我怕他们会挺不住。”一想到父亲和阿牛可能正在煎熬之中秦柔眼中珠泪涟涟恨不能以身相代。
盛年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要想法子把罗师弟和秦老爷子救出来!”盛年在外闯荡多年自然明白闯庄救人非比等闲更何况如今天雷山庄又有神鸦上人、天龙真君等魔头助阵势力大增若是莽撞行事别说救人说不定自己与丁原、秦柔也会陷进去。
盛年心中暗想如果是自己也就罢了但丁原是师父晚年倾心培育的关门弟子秦柔亦是秦铁侠唯一的骨血即便拼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护得这两人周全更要把阿牛与秦老爷子从黑冰雪狱里解救出来。
丁原说道:“我昨晚入庄却找到一人说不定他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当下他将自己入庄偷听到雷威与神鸦上人的对话以及巧遇毕虎的事情简略的述说了一遍。
他最后道:“我与他约了今天中午在客栈会面眼下雷威等人尚且不晓得我们已经潜到他的鼻子底下今夜杀他个措手不及应可救出阿牛和秦老爷子。”
秦柔对毕虎为人不甚了解闻言问道:“这位毕老先生可靠吗?”
盛年道:“此人可说是天炉九妖中最难评说的一个因好偷成癖得罪了不少正魔两道高手。不过他除了喜欢偷盗奇珍异宝外倒不曾作过其他什么恶事也极少伤及无辜。”
秦柔“哦”了声恍然道:“这么说来比起神鸦上人、天龙真君那些恶人他好多了可是怎么也被列入九妖了?”
盛年苦笑道:“那是因为毕虎可算天6第一神偷但却胆小如鼠最会见风转舵反复无常。在他眼里除了珍宝外就是亲爹也可以不认与他交往的人几乎没有谁不被他偷过东西。久而久之便成为正魔两道都不齿的人物。”
秦柔失色道:“那万一他偷偷向雷威告丁公子可如何是好?”
丁原胸有成竹的回答道:“正因他爱宝如命所以绝对不会这么做。他昨晚偷了雷威的镇庄之宝天雷鼓怎肯再吐出来?”
“要想保住天雷鼓只有跟我们合作。难道他不怕我私下警告雷威天雷鼓已被人偷了吗?何况这老贼头还想着我的石矶珠。”
秦柔仍旧不放心的问道:“但他若是一走了之再无踪影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啊?”
丁原轻笑一声道:“他是舍不得就此离开的虽然他暂时拿到了一枚石矶珠但我敢打赌这老贼头心中并不满足一定还琢磨着要偷我身上另外两枚不然他也就不会把贼手偷偷探到我怀中了。何况我手中还握着芊芊有她在也不怕毕虎能飞上天去。”
丁原说着取出玉筒轻轻念动咒语芊芊轻灵的身姿立时翩然显现在众人眼前。
秦柔亦是头一回亲眼见着如芊芊这般的精灵不觉睁大双眸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赞叹道:“好漂亮的一位姐姐!”
芊芊惶然扫视着四周除了丁原是她是见过的以外其他都是陌生的面庞却不见主人影踪。她被封印在玉筒中与世隔绝再次受到咒语召唤现身时现已是物是人非。
幸好面前两男一女瞧上去都不像恶人尤其那少女的目光中更带着欣赏与赞叹这才芳心稍安。
丁原说道:“芊芊你主人已将你暂时交给我这些日子你便跟在我身边了。”
对这种被人任意处置的境遇芊芊似乎默然无争只深深垂下头低声道:“芊芊明白了。”
盛年目光扫过芊芊已然看出芊芊果真是千年修行的木精所化但被人破了真身只剩下精魄不散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他顿时心中生起同情沉声说道:“丁师弟毕虎将芊芊交给你一时你便要好好待她一时。我看芊芊姑娘必然有一段心痛的经历才会变成今日这种情形千万不要因她是木精所化就心中蔑视辱慢于她。”
芊芊心中一颤悄悄抬头瞥了盛年一眼忽然觉得这个外表粗豪的大汉目光中也有一股温暖的热流。
丁原点头道:“师兄放心这点我也知道。”其实在他心里对于正邪妖魔之分本就不太在意否则当年也就不会为了修炼玄金飞蜈而顶撞了姬别天等人。
因此他也没把芊芊看作什么木精所化而心有蔑视反因毕虎先前对芊芊的喝斥责难激起了呵护心肠。
也就是这么一念之善成就了芊芊的福气而成就了芊芊的福气却又何尝不是丁原之福?
三人又谈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屋中渐渐亮了起来一道晨曦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却是天明了。
盛年一夜未眠倒也不觉得累只是酒虫爬上了心头。
他站起身道:“走我们到外边找点吃的先填了肚子再说。”
于是三人出了客栈沿着黄土小街找寻一家象样点的酒肆。
这镇子坐落在积石山下不过百多户人家远称不上繁华来往客商虽多却少有人愿意在镇上歇脚。盖因此镇离天雷山庄不过数十里山路谁也不想在这儿给雷威的爪牙撞上。
因此镇上的客栈酒肆并不多生意也颇是萧条三人从镇上唯一一条黄土街的东头走到西头总算找着了一家干净亮堂些的酒肆。
但可能天色尚早里面客人只有两三个桌子大都是空着。
丁原前脚刚踏入酒肆就看见一个矮冬瓜似的黄衣道士背对着门口蹲在椅子上那腔调跟曾山甚是相似。不过这也难为他了因为身材太矮的人若是坐在椅子上恐怕脑袋刚能高过桌面吃饭着实难受。
丁原这一眼望上去就觉得眼熟那道士仿佛也察觉到背后有人在望着他回头扫了丁原一眼见是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也就不再注意。
可是这一回头之间丁原却认出他来这黄衣道士正是当年那个先挟持了自己和苏芷玉想和苏真做交换后来却为了保住他俩而不惜祭出元神和郝无行大打出手差点儿没命的桑土公想不到居然在这儿碰上他。
其实这时即便丁原没有易容五年多的时间也相貌大变桑土公未必还能认出他来。
再朝桑土公身旁一瞥果然见到横在椅背上的三棱梭。
丁原曾经听苏芷玉说起过那日自己昏迷后的事情也晓得桑土公是拜苏真之赐才侥幸保得了性命元气却是大伤。可是他现在不在百万大山的老巢里修炼养伤却跑到这里来作啥?
酒保见有生意上门连忙殷勤招呼盛年拣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下先叫酒保打上两坛汉州特产的佳酿“清酒”此酒乃当地一绝口感醇美清冽汉州地界的普通人家也会自酿以招待宾客。因此这酒肆虽小倒也备得此酒令盛年得以一解酒渴。
秦柔和丁原各要了一碗羊肉泡膜和些许牛肉饼盛年却是有酒便足够了。
那酒保送上酒菜正要退下却被桑土公招手唤去问道:“小、小二我、我问你这里到--天、天雷山庄怎么--走、走?”
酒保费了半天劲好歹听明白桑土公想问什么于是脸挂笑容回答道:“回道爷这里离天雷山庄已不远了您出镇后一直朝西往山里走翻过一道山岭在半山坳里见着一片好大的庄园就是。”
桑土公“哦”了一声说道:“多、多谢!”
酒保笑着退开走远了才自顾自摇了摇头心想这位道爷看上去也不像是恶人怎么和天雷山庄搅和在了一起?就这么一走神差点迎面撞在刚进店门的一个紫衣女子身上。
那紫衣女子瞧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眉目妖娆见酒保撞来灵巧的朝旁边一闪口中咯咯笑道:“你这小二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想吃姑***豆腐真是可笑。”
酒保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大庭广众下被一少*妇如此调笑顿时脸上涨红期期艾艾说道:“这位大姐小的真不是故意要撞您的。”
那少*妇像哄孩子一般说道:“好啦好啦我又没真的怪你脸红什么?快去弄点素净的小菜来我可有些饿了。”
事实上以她的修为即便数十日不进食也不会感觉饿只是连日来日夜赶路有些疲倦罢了。
酒保应了飞也似的跑进后堂心里直嘀咕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专门撞上怪人?”
那少*妇在一张空桌旁坐下环顾左右目光扫到桑土公时顿时眼前一亮娇笑道:“我当这位道长是谁原来是桑土公桑真人。”
桑土公虽然背对少*妇却早听出她的声音只是他生性孤僻不喜与人多言可是既然对方报了他的家门自然不能再装作不知了于是哼了声道:“你、你--怎么也来了?”
丁原也是背对那两人伸手指在桌上画了“桑土公、紫练妖姬”七字。
盛年点点头一仰脖子又将一碗白酒灌下肚去。
秦柔面对桑土公和紫练妖姬晏殊而坐这两人的头衔她自然也听说过原以为都如神鸦上人和赤髯天尊一般的面目凶恶。
可是见了面才知不仅桑土公长得憨态可掬晏殊更是妩媚妖娆看不出有什么恶相。
晏殊妙目流转嫣然微笑道:“雷大庄主以奔雷帖相请小妹岂敢不来。莫非桑土公你也是为此而来?”
桑土公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自五年前在土地庙与郝无行一场恶战后元气大伤侥幸保住老命返回百万大山中修炼。可是在两日前桑土公却突然收到天雷山庄的雷鹰传讯以奔雷帖邀请自己出山助阵上面更签着雷威与神鸦上人的大名。
他与雷威并无什么交往但早年曾和神鸦上人有过几面之缘也算相识念在同是九妖中人这才应约而来。
他多年未到汉州一路上走走停停未免慢了些天快明时到了积石山下便找了家酒肆坐下想歇息片刻顺路再打听一下山庄所在。
晏殊见桑土公对自己爱理不理也不恼怒脸上尤自含笑道:“我见那帖子上也有神鸦上人的名号他与天龙真君交情甚深你便不怕在天雷山庄遇上吗?”
桑土公滚圆的小眼睛一瞪梗着几乎看不见的粗脖子道:“我为什么、什么要怕?”
晏殊柳叶秀眉一挑说道:“你可别忘了当年可是老桑你从天龙真君和小妹的眼皮底下混水摸鱼把那两个娃娃偷走!小妹我也就罢了那天龙真君可是极容易记仇之人一旦遇见说不定他就要找你算这笔旧帐!”
桑土公岂会被这么几句话吓回去昂然说道:“算就算谁也不--怕谁!”他一激动话又说得顺溜了许多。
就在这当口门外有人哈哈一笑说道:“雷大庄主听人禀报说桑真人到了山下他俗务繁多特地要洒家前来迎接不想晏仙子也已芳驾光临洒家着实高兴之至!”
丁原、盛年与秦柔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是神鸦上人到了对于天雷山庄耳目之灵通反应之神心中亦暗自吃惊。好在他们是易容而来又刻意低调这才没有惹上嫌疑。
桑土公和晏殊双双站起晏殊笑道:“哟我当是谁却是上人大驾前来这岂不是要折煞小妹?”
神鸦上人嘿嘿一笑虚以应道:“晏仙子说的哪里话来?你与桑真人都是天6久负盛名的人物又乃洒家与雷大庄主故交如今莅临积石山令山庄蓬壁生辉洒家多走两步路前来迎接一下又算什么?”
在天6九妖里若论交游广阔处世圆滑无人可及神鸦上人。而桑土公天生木讷更是对他望尘莫及当下左手作揖道:“上人--客、客气了!”
神鸦上人一扫桑土公桌上的饭菜笑道:“如此粗茶淡饭岂不是太委屈了两位?雷大庄主为了迎接诸位前来助阵的仙友早在山庄中备下盛宴不如两位这就随我入庄。”
桑土公“哦”道:“小、小二结、结帐!”
神鸦上人闻言伸手拦住道:“桑真人即到山庄做客焉有再让你破费的规矩?”
他朝酒保说道:“告诉你们掌柜来日有空只管到天雷山庄找刘副总管讨钱便说是洒家让你们来的。”说着他左手拉着桑土公右手引着晏殊便头也不回的走出酒肆。
酒保与掌柜对望一眼呆呆站立原地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这小镇上又有谁敢当真跑到天雷山庄去要债?
除非是活腻了桑土公的酒钱唯有打了水漂。
丁原等人在神鸦上人走后又坐了一会儿临走时盛年又让酒保灌满了一袋清酒。秦柔见天雷山庄广邀高手甚至将天6九妖中的人物俱都邀齐自己这边越显得人单势薄不禁心中更添忧愁。
三人回到客栈刚到门口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穿着青衣的相士站在帐台前嚷嚷着要给老板算卦。
他一见丁原走进门来便扔下被缠得恨不得撞墙的老板笑嘻嘻迎上来道:“这位小哥一看面相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可要老朽为你算上一卦?”
丁原心知是毕虎找上门来可见他歪戴方帽手持卦旗上面像模象样写着“金口不二”四字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偷来不觉又有些好笑。
他故意装做不耐烦的样子道:“小爷没空听你胡说滚一边去!”
毕虎一怔鼠目扫过盛年与秦柔以为丁原是因有外人在旁不愿相认点头哈腰道:“是是!”秦柔见他模样滑稽禁不住掩口轻笑又连忙辛苦忍住心头的忧虑稍稍给冲淡了一些。
盛年微笑道:“师弟反正左右无事不如就让他到我们屋里替大家算上一卦瞧瞧这趟生意能否大赚?”
丁原假装沉吟了一下道:“也好就让他跟我们进来吧。”
四人走进盛年的客房秦柔将门关上。
毕虎在桌边坐下环顾盛年、秦柔问道:“丁小哥这两位可是你的朋友?”
丁原点头道:“不错他们一位是秦老爷子的女公子一位是我的朋友盛大哥都不是外人。”
毕虎眨巴着小眼睛上下打量着盛年脸上微微现出诧异之色道:“这位盛老兄的修为好生了得恐怕雷大庄主也不是他的对手。”
丁原洒然笑道:“阁下的眼光倒不错。”
毕虎得意道:“那是当然干我们这行招子一定得放亮些。不过就只凭你们三位要想把人从黑冰雪狱里劫走简直比登天还难。”
盛年虎目罩住了毕虎微笑道:“所以我们才想请毕老先生帮忙有阁下的神技相助胜算无疑便多了几分。”
毕虎听盛年赞他八字胡翘了翘嘿嘿笑道:“好说好说!谁叫我一向乐于助人呢?”
秦柔听他说得有趣心中不禁又是莞尔。丁原暗哼道若不是眼红石矶珠哪会如此合作?他打断毕虎的话道:“那黑冰雪狱的位置阁下可曾探听清楚?”
毕虎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我还有什么颜面来见丁小哥?”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卷帛纸打开上面正是天雷山庄的地形图。
丁原、盛年和秦柔低头细看只见图上精工细笔将山庄地形走势画得甚为详细何处是明哨暗卡何处有地道机关尽皆跃然纸上。
秦柔不由得钦佩道:“前辈是从哪里找来的这张地图竟如此详实?”
毕虎笑道:“这是我老人家花了一个多月的工夫才琢磨出来的宝贝白白便宜了你们三个。”
丁原笑道:“老贼头看不出你还有这手本事将来索性改行当画师算了总好过偷鸡摸狗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虎“呸”了一声伸手在图上一指说道:“这就是黑冰雪狱它的入口只有一个开在山庄内四院中的‘听雷院’北角念祖塔下。”
“把守此处的是雷威的堂弟雷鹏修为尚在雷远之上。闲杂人连念祖塔也靠近不得更别说潜入黑冰雪狱救人。”
盛年目光落在念祖塔上沉声道:“秦老爷子和阿牛都身负毒伤不宜再战我们唯有设法潜入念祖塔将人偷偷救出若是惊动了雷威事情便难办了。”
毕虎赞同道:“谁说不是?别说你们要救的朋友不能动手就是能打也没用。眼下雷威出奔雷帖以雷鹰传讯广邀天6同道山庄中高手云集真的斗起来你们三个实在凶多吉少。”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有一点我事先说明帮你们设法潜入黑冰雪狱没问题可是要动手救人我是爱莫能助。雷威、赤髯天尊他们随便是谁都够我喝一壶我这条老命还想多活几年若不明不白丢在了天雷山庄那我辛苦大半辈子搜集的宝贝却又怎么办?”
盛年恍若未闻问道:“毕老先生可知雷鹏晚上会在何处?”
毕虎一怔说道:“他一般会住在念祖塔旁的寥香阁里你问这个干么?”
丁原嘿然笑道:“老贼头你还不明白吗?要进黑冰雪狱多半就落在雷鹏身上。”
这个毕虎当然明白可是看着丁原的神色怎么他都觉得自己有些隐隐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