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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一叶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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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舱内安静下来,王强在操控着小货船,王语菲在一旁小憩。

    任凭小货船如何摇晃,萧晨却是精神抖擞,哪有半点睡意?

    想着自己即将到达一处凶恶之地,萧晨现在的时间基本花在准备工作上,一会练练拳脚,一会练练眼力,一会又在货船上鬼鬼祟祟地寻找一件可以防身的利器,最后才按照王强教给他的方法,练习控制灵气。

    磨蹭了好一会,终于有一片倦意在身上席卷开来,萧晨倒头欲睡之际,却听得王强一声大喊:

    “不好,要撞上啦!”

    这一声大喊把萧晨惊得猛地站了起来,然后飞奔到王强身旁,一同观察着海面上的情况。

    “怎么了?”王语菲已然从睡梦中惊醒,玉手撩起她那亚麻色的长发,却见萧晨二人神色慌张,一同把那船舵转的“噜噜”作响。

    还没等萧晨二人回答,小货船突然猛地侧翻过去,在这45度角倾斜的状态下,船舱内所有的东西迅速向下滚落,摔得“乒呤乓啷”乱作一团。

    情急之下,王语菲转念间双手凝聚出两朵冰花,牢牢地吸附在甲板之上,这才免于自己被滑落下去。

    “语菲,把手给我!”萧晨几乎用命令的口吻喊道,他抓着一把扳手,而那扳手正好卡在甲板上的一个窟窿里,在身体呈倾斜状态的同时,萧晨腾出一只手,伸向了王语菲。

    王语菲眸光闪烁着,努力伸出手,与萧晨的手紧紧地抓在了一起,彼此交流着眼神。

    王强身体呈倾斜状态,脸色绷得通红,咬着牙,努力旋转着船舵。

    三人就此僵持了半晌,这艘呈倾斜状态的小货船经过一番乘风破浪,终于是慢慢恢复平稳,又重新穿行在海面上。

    正此,三人躺在甲板上喘着粗气,紧绷的神情也渐渐恢复下来,这时谁都没有闲暇去理会船舵,就此放任小货船在海面上随意漂流。

    “那艘渔船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真是要命啊!”萧晨一脸朝天,对刚刚这惊险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

    “走,出去看看!”王强满含怒意,起身向船舱外走去,萧晨和王语菲相视一眼,便小跑着跟了过来。

    夜幕笼罩下的海面上,依靠船舱内微弱的灯光,也只能看清小货船周边的大概。

    三人一齐行步到船头,俯身向下观望,就见得一只渔船顶着风浪,孤独地漂流在海面上。

    令人不解的是,那艘渔船是木制的,上面还有一个竹条编制的篷顶,整条渔船被海风侵袭得破烂不堪,被海水冲刷得乌黑发亮,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

    看这艘渔船的大小,勉强可以乘坐3人;但看其外观和构造就能发现,这艘渔船是不属于当代的,绝对可以说是一个老古董,若是把它放到博物馆,前来参观的人肯定络绎不绝。

    若说这条渔船让萧晨三人瞠目结舌,那就太勉强了;真正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那艘渔船的船篷里郝然有一道亮光,那亮光把一道人影映衬在船篷上,并在风中轻轻摇曳着,在这无尽的夜幕下尤为显眼。

    “那船篷里,是点着蜡烛么?这么大的海风竟然也吹不灭?”王语菲喃喃自语。

    “渔船里究竟是人是鬼?”萧晨咕哝了一声。

    “一条巴掌大的渔船竟然漂在这深海区域,里面的人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王强摇头嘀咕了一句。

    看着这艘渔船慢慢向自己这边漂了过来,萧晨三人心情尤为复杂,正是为了绕开这艘渔船,才酿下先前惊险的一幕。

    别看这艘渔船小,但在小货船如此强大的推力下,若是相撞在一起,小货船免不了会被撞开一个窟窿。

    “年轻人,老朽饿了,行行好,赏点东西吃吧!”渔船船篷内,突然传出一道苍老如洪钟般的声音。

    三人怔了一下,王强最先醒过神来,低声提醒道:“小心,这老头绝对不简单!”

    萧晨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坐着条破旧的渔船,在海面上风雨飘摇,还是如此镇定自若,这若不是神,那肯定就是鬼了。

    老者问话的时候,渔船都已经漂到了小货船旁边,海浪把渔船冲的左摇右晃,但老者屹立在船头纹丝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受到风浪的影响。

    既然躲避不了,也就只能顺其自然了。

    “老人家,这大风大浪的,你怎么一个人在海面上?快,我拉你上来!”萧晨说着,毫不犹豫地把手伸了过去。

    在这一瞬间,一只如枯树皮般的手,死死地抓住了萧晨的手,萧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受到一股强大的拉力,然后就见得那位老者双手抓紧船舷,一只脚踩在小货船的船舷下,另一只脚搭在船舷上方,身体借力一个翻转,却不想一个踉跄,整个人直接栽倒下去。

    萧晨和王强急忙伸手去拉,但还是晚了一点,这老者“噗”得一声,在小货船甲板上摔得四脚朝天。

    “哎,终究是老了啊!”在萧晨的搀扶下,老者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无奈地摇着头。他的头完全被杂乱的长发遮盖住,看不清他的脸,但从那声音中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

    他穿着一件破洞百出的黑色大衣,似要与海上的夜色黏合在一起;衣服下露出的手脚跟枯树皮一般粗糙;左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麻布袋子,右手握着一根修长如阴森白骨般的长棍;虽一身邋遢却不显病态;最让人感到欣慰的是,他始终保持着谦和的态度。

    “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漂在这大海上?”王强打量了老者半晌,也是忍不住问道。

    “四海为家漂泊命,孤舟作榻流浪人!”老者沉声对着夜空吟唱了一句,在他抬起头时,凌乱的长发被自然分散至两边,那张让人好奇的脸终于是给露了出来。

    可让萧晨三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位老者的脸上竟然找不到五官,更确切地说,他的脸上笼罩了一层浓郁的黑气。

    而就在三人感到诧异的时候,老者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只见他猛地把头扭了过去,旋即又猛地把头扭转过来。

    当老者那张脸重新出现在萧晨三人面前时,三人顿时怔了一下。

    笼罩在老者脸上的那层黑气不见了,小货船那微弱的灯光照在老者的脸上,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其脸部的伦廊。

    这是一张黝黑的脸,被岁月的割刀割开了一道道沟壑,要说这沟壑可以夹死苍蝇,这话一点都不假;那双眸子深邃中带着澄亮,嘴唇被海风吹得干裂起皱,或许是由于在海上漂了许久,他浑身弥漫着一股大海中才有的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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