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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辞：晚上在哪应酬，地址发给我。
周书辞目光落在微信上端的正在输入中，蒋昭昭应该是正在措辞，想着怎么逃避，但现在由不得她说了算。
周书辞：不用提醒你，我们现在的关系吧。
蒋昭昭手顿住，指尖紧扣手机壳，一瞬间呼吸停滞，心头传来刺痛感，连带喉咙酸涩微疼。
是自己提出的一个月，信守诺言才行。
也算是让他出口气，让自己最后沉沦一次。
小太阳：春沽园 春满枝。
小太阳：在停车场等我，别忘了我说的。
但蒋昭昭还是在乎他说的那句，我们现在的关系，似乎是对自己的羞辱，忍不住说话也带着些阴阳怪气。
周书辞看她着重提及的，脸上的笑意渐散，只留下僵硬扬起的嘴角，彻底放下，鼻腔发处轻蔑的笑声。
不想和自己搭上关系，她以为这样就能全身而退？
他退回手机桌面，摩挲着蒋昭昭照片上的眉眼，看着她明媚如春光的笑容，眸色深重，眼底满是执念。
“怎么？上次那个合作不顺利？”
“没事。”
这次合作商是珠宝业内有名的公司，金石集团，但是他们算是夫妻公司，邱金海一个人做不来决定，所以晚上的应酬他太太也在。
邱金海刚进来，就先服务生一步，给太太郑佳璐拉开椅子。
郑佳璐得体温婉一笑，搭在邱金海的手背片刻，“谢谢老公。”
殷通默默陪笑，邱金海就是洞庭湖的老麻雀，做事滴水不漏，甚至给自己营销了一个爱夫人的形象。
当然网友很吃这套，纷纷夸赞他是好老公，赢得一片赞誉的同时，为公司拉到了不少业务。
尤其是珠宝下沉市场，混得风生水起，也就到了要上市的阶段了。
但实际上，邱金海在外养小情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前段时间小情人闹到圈子里，还产生了不少影响，邱金海拿了一大笔钱了事。
这事郑佳璐也知道，可没办法，因为利益捆绑太紧，如果现在出事，他们谁都捞不到好处。
蒋昭昭是觉得，他们本身就是这个起家的，总感觉这个时候上市，十分冒险。
但公司绝不会因为她的个人意志停止运作，用殷通的话说，他们就是个中介，难不成还要监管每一步？
顾风一来就是夸赞他们，夫妻恩爱，集团业务如何办得风生水起。
拍马屁的一套流程下来，两人都很满意，郑佳璐的视线却落到了蒋昭昭身上，完全是笑面虎，表面上大方温柔的笑，实际上棉里藏刀。
“蒋组长我之前可是喜欢的咧！简直是我们女性典范。”
这话就说得很典，之前喜欢，那就是现在不喜欢了？
郑佳璐捂嘴一笑，微眯着眼，看不出情绪。
“要我说，这网络上的喷子，就是喜欢扒人家隐私，蒋组长看上去不像这样的人啊！”
说得义愤填膺，不知道的，还以为郑佳璐要为她讨公道呢！
紧接着郑佳璐看向殷通，柔柔一笑，语气和商量一般。
“您说，这传闻虽说是传闻，但无风不起浪，这空穴来风，我们也需要提防是不是？”
“据我所知，万时集团，都不太愿意让蒋小姐负责了呢，我还是担不起这个风险。”
说完郑佳璐对着蒋昭昭笑眯眯地说，“蒋小姐应该能理解吧？毕竟我也怕这贪便宜的，背刺呢。”
梁蓓心里翻了一万白眼了，不就是前段时间被小三闹得精疲力尽，拿他们打工人出气算什么，真无语。
蒋昭昭嘴角微扬，她不在乎风评，反正从小到大，她也不是一个得到赏识的人，已经习惯了，她也不喜欢自己。
“明白，这个项目我不会负责，您放心。”
蒋昭昭一说完，郑佳璐立刻笑了，夸奖道，“蒋组长真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呢！佩服！敬你一杯！”
喝完酒，郑佳璐还叮嘱，“蒋组长不舒服吗？不如回去好好休息，这忙着挣钱，也要注意休息，这做人嘛，最重要的还是修身养性了！”
殷通瞥了一眼，虽然不喜欢蒋昭昭，但这郑佳璐也真是麻烦。
这还要从郑佳璐的出身谈起，她本身就是郑氏集团千金，下嫁给邱金海的。
大小姐本就脾气不好，更别提最近让她在圈子里丢人了，见谁怼谁，也顺便敲打自己老公呢。
“昭昭，你先回公司处理一下今天给你的那个合同，明早给我。”
蒋昭昭站起身，迎着大家打趣亦或是同情的目光，走出房门。
刚走不远，殷通发来消息。
“回家休息。”
没有任何的安慰，但也许，这就是给她最大的体面了。
然后是梁蓓的消息，也是两句安慰，然后就没有了。
还未走出大厅外的长廊，蒋昭昭被人叫住了。
“昭昭姐！”
祝子恒风尘仆仆，奔向她的时候，头发吹得凌乱。
“怎么了？”
祝子恒试探看她两眼，确认她没有任何悲伤的情绪，才放宽心不少。
“昭昭姐，这是之前准备给你的礼物，没来得及送给你。”
“这段时间，我知道发生了很多，希望你永远都像玫瑰一样，热烈自由。”
盒子里是一枚胸针，耗费了他半个月的工资。
祝子恒眼中，满是希冀，但并未在蒋昭昭眼中看见喜悦，难免失落。
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笑着说，“昭昭姐，明天见。”
说着祝子恒转过身，奔跑起来，就像来追她的时候一般。
蒋昭昭看着他的背影，沉默良久，总觉得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
说来也好笑，她这个年纪，竟然也形容以前是年轻的自己。
其实她从出生起就没有自由了，永远被一个无形的笼子锁住了，只是她以为自己有自由，产生的幻觉罢了。
她眼眶湿润，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也许是祝子恒那句热烈自由，触碰她关闭已久的心门，和隐藏的心事。
远处停车场的透明玻璃，靠在后座的人，眼眸深邃，藏着隐匿的爱和恨意。
就那么放不下？
还真是有感情。
那自己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