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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婆子的话,是林家大部分人的想法,除了林河夫妻觉得这样对不起林海一家,但他们一家一向在家里人小言微,说出去也不顶用。只能闷着头,蹲在地上。林河的妻子,柳氏知道这样的场景,他们一家根本就没有能力改变,便带着女儿到屋里,哄女儿睡觉了。
林壮壮走到奶奶面前,拉着奶奶,说道:“奶,你不要去要饭,壮壮以后只吃一碗饭,另外一碗给奶奶吃。”
林婆子平时就很心疼林壮壮,现在听了大孙子孝顺的话,更是觉得没有白疼大孙子,一把抱着林壮壮,嚎到:“肝儿肉啊,还是壮壮有孝心啊,不像那些忘恩负义,不知感恩,丧良心的东西。我的命好苦啊,比黄莲还苦啊!”
“爹,你想想我们这一大家啊,没田,我们这一家子就得饿肚子了。”林江觉得儿子太聪明了,不愧是他的种。
吴氏平时小意逢迎,讨好婆婆,现在婆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也跟着嘤嘤啼哭。
林杏是林婆子,林山的老来女,很是文静,从来不下地,也不出门。今天外面那么大的动静,也没出去,在家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到疼爱自己的娘亲,这样伤心,心里难过极了。
“爹,你得拿主意啊!”林杏擦擦红彤彤的眼睛,虽然不是知道前因后果,但也知道家里的田要少了一半。她现在十二了,再过三年就要出嫁了,家里没田,吃不饱饭,怎么给她攒嫁妆啊!
“哎!”林山看着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叹息了一声,拿着地契,走了出去。
林江见父亲没有说话,就知道父亲心软了,叫上林湖,急忙跟了上去。走到院子里,看到蹲在地上的林河,心里骂了一声废物。
到了族长家里,林族长见林山慢腾腾来了,心里很是不满,这是要大家等着他了。再看到后面邋里邋遢的林婆子,心里更加堵得慌,这是大老爷们的事情,这娘们过来作甚。
林族长瞥了他们一眼,问道:“地契带来了没?准备分哪块地给海子啊?”
林山把地契交了出来,一阵肉疼,怯怯说道:“族长大哥啊,你也知道我家里最多,分去一半以后就得饿肚子,分他们两亩好田,再分三亩沙地,您看?”
林族长面色一黑,这家人果真不知悔改,要不是族里压着,这些人估计一点东西都不想给林海啊。
“大山啊,你可还记得这十亩田都是谁给你的?做人可不能没良心,虽然这不是在祠堂,但举头三尺有神明,说不定列祖列宗,林秀才夫妇,就在不远看着呢。”林族长失望说完,以前他虽然是族长,但也不想得罪人,所以对于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行了,祖宗们都在看呢。处理不好,他也没有颜面回去了。
林山被林族长说的羞愧不已,涨红了脸。
林漱玉在林山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看到林婆子跟了过来,就知道不可能让她们家占便宜。
果真就在这时,林江的小眼睛滴溜溜转动,对着林海拱手,说道:“大哥,爹娘和年纪大了,家里还有四弟,小妹没成亲呢,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林婆子见最疼爱的儿子,要对那个白眼狼说软话,顿时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急匆匆朝林海就跑了过来,跪了下去,说道:“你就当可怜我这个老婆子了,含辛茹苦养大啊,给我这个老婆子一条活路吧!你不同意,我就去你家要饭!”
早在林婆子往这边的跑的时候,林漱玉还以为是要打父亲和她呢,连忙拉着父亲往边上的族老身后躲了起来。可看到林婆子跪着给林海磕头,林漱玉气得咬牙。这要是传出去,刚从老宅分出去,就让养母下跪,这以后就算有理也变得没理了。
林海感激地看了女儿一眼,反应很快,要不然现在真不好收场。
林族长颤巍巍地指着林婆子,又指指林山,无比失望说道:“你们这是在逼大海啊!没良心啊!”
林湖今年十四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听见族长这么说,恶狠狠得看着众人。
林漱玉拽拽父亲的手,这样僵持下去没意义,赶紧速战速决。
林海想起刚才在家里和女儿商量的结果,叹息说道:“族长伯伯,这大山叔家里,人的确很多,我们家人口少,我就要三亩沙地,两亩好田吧。”
看看,这就是**裸的对比啊,大海这孩子这么好,这些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林族长同情弱者,见林海都这么说,便沉声说道:“大山啊,人不能不知足啊,既然大海这么说了,我也不拦着。大海现在住的房屋,就算他们的,你们别要回来了,毕竟大房子给你们住了。”
林婆子刚想反驳,但被林山瞪了一眼,说道:“行,行!”
“我们现在就去量地,明天我找里长,我们去县城里,把这地契换了,这五百文的换契钱,你们家出。”
“凭什么!”林婆子“噌”的站了起来,就要开骂。
林山瞪了林婆子一眼,怒道:“闭嘴!”
林族长微微放心,这林山虽然是个软蛋,但关键时刻还是可以顶住的,如果林山也是个不着四六,那这家人就更难缠了。
“行,这钱我出,也不枉一场缘分。”林山讪讪说道,“老四,你带你娘回家,大江跟我一起去量地。”
那三亩沙地在山脚下,不用量了,现在只需要在七亩良田里面量出两亩,砸了橛子为界。
林海对林族长非常感谢,说了感谢的话,才带着林漱玉回家。
晚上回去之后,林海跟杜氏说了下午量地的事情,心情非常激动,终于不要憋屈了。
杜氏见天色不早了,说道:“海哥,天不早了,赶紧给孩子做饭吧。”
“哎!”林海高兴说道,想着家里有了田,还有女儿带回来的银子,只要十两银子就可以盖三间瓦房,再也不要住茅草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