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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淡淡地当了半个多月的副镇长,侯卫东最大的收获,是基本弄清楚自已管着些什么事。
96年51日,沙州市推进殡葬改革临的第一个考验。
29日上午,青林镇下政府召开了党政联席会,专题研
粟明是行政一把的和,首先发言道:“我昨天和侯镇到县政府开了殡葬改革工作会,县里已经发了文件,从今年51日起,实>革,沙州全市都是火葬区,益杨当然就更没有土葬区。”
“至于殡葬改革破除丧葬陋习、节约土地等意义我在这里就不讲了,具体如何推进这项工作,就由分管领导来说。”
殡葬改革是岭西全省统一布置的工作,沙州市在岭西省是中等发达地区,全市都被列入了火葬区,新的殡葬方式要在五月起开始实施,侯卫东分管社会事务工作,这一项困难大、矛盾突出的工作,就自然地落在了他的头上。
在益杨县里接受了殡葬改革任务以后,粟明与侯卫东商量了多次,两人基本上达成了共识,粟明又与赵永胜谈过此事,基本达成了共识,然后。就由分管领导侯卫东在党政联席会上提出将正式方案。
经过这件事情,侯卫东敏感地意识到:“在青林镇,任何大地决策,其实都是事先征得赵永胜和粟明同意,才能拿到党政联席会上来研究,这是一条潜规则。”
侯卫东早已将殡葬改革相关内容在头脑里过了几遍,很熟悉情况了,他先简约地讲了讲殡葬改革会议的基本情况。然后再讲青林镇的工作思路。
“按照县里的统一部署,殡葬改革从五月一日起执行,从现在到五月,不足三个月的时间,任务重、时间紧、矛盾深、难度大。”侯卫东特意地编了几句整齐的短句,增强语言的表达能力。
“要推进殡葬改革工作。必须要看抓好三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宣传发动,二是具体实施,三是保障措施。”
“殡葬改革是改革千年地丧葬习惯,入土为安是深入人心的丧葬传统,要在短时间改变,难度可想而知,但是,县政府的命令我们一定要完成。所以,我认为必须要有铺天盖地的宣传。做到家喻户晓,才能将矛盾减至最小。”
“宣传工作分为四个部分。一是开会宣传,我建议镇里在二月中旬召开镇、村、社三级干部会。在会上把殡葬改革工作讲彻底,只要统一了村干部的思想,事情就成功了一半;二是通过现有的广播系统,反复地播放益杨县政府地相关文件,实行强制性宣传;三是在赶场开散发宣传单,还可以搞些咨询活动;四是用石灰在公路两刷标语,弄出声势来。”
赵永胜点了点头,道:“宣传工作如果做到这种程度。效果肯定不错。”
侯卫东受到了鼓励,道:“五月一日起。全镇就要全面实现火葬,我认为前三板斧最关键,如果前面几斧头没有砍好,以后事情就困难重重,要砍好前三板斧,光靠社事办几个同志肯定不行,必须要全镇动员,所有的机关干部就参与到这事中来,我建议成立一个殡葬改革领导小组,由赵书记来当组长,领导小组下设办公室,由社事办刘亚军任办公室主任。”
赵永胜就笑道:“这个组长我不当,还是由粟镇长来担任。”
粟明还是想让赵永胜为当组长,道:“赵书记,这事一定要你出马。”
赵永胜笑着摆手道:“粟镇长任组长最合适不过,我跟着你跑路。”
两位主要领导说定以后,侯卫东继续道:“最后是保障措施,要搞好异常复杂的殡葬改革,必须要发动各村共同参加,真正提高他们积极性,让他们由被动变为主动,我建议年底从收取的土地占用费用提出奖励给村干部,做为他们的工作经费。”
“这是我对殡葬改革的初步方案,由两位主要领导及各位领导提出意见以后,再做具体方案。”
这个方案是粟明和侯卫东共同商议的,他自然没有意见,只是补释道:“县里对各镇都下发了火化指标,指标是依据各镇每年的自然死亡率而设定,我镇在今年必须完成二百具的火化任务,只要能够完成这二百具火化任务,其他的土葬则可以且必须收取土地占用费,费用为每具在四千到一万元,我地想法是订在五千元。”
由于是班子成员会,粟明也就没有讲大道理,直接就奔向主题,“我镇每年死人在二百四十到三百人,如果占地费收到每具五千元,按收四十人来算,就可以收到二十万,县政府表了态,殡葬改革的土地占用费县,财政一分钱不要,全部留在乡镇。”
粟明眼睛发光地道:“青林政府财政吃紧,有了这笔钱,可以办好多大事,从这个角度来说,殡葬改革工作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地抓好,抓好了此项工作,既有利于国家社会和子孙后代,又能为镇里收取足额费用,是皆大欢喜地好事。”
“殡葬改革工作,我们必须要依靠村干部,我昨天晚上反复在思考,如果给村干部考虑10%的工作经费,按照刚才地算法,每年大约就是2元,青林镇十二个村,每个村就一千多一点,数额偏少,没有太大吸引力,我建议给村干部考虑20%的工作经
样每个村每年有个二千多块到五千块钱,能够更加有他们的积极性。”
最后,由赵永胜来拍板:“殡葬改革是全镇的一件大事,一定要稳步推进,搞不好就要出大乱子,搞得好就能增加收入,我原则上同意侯镇和粟镇的意见,下面,我说三点具体意见。”
“宣传工作就由刘坤书记来抓,散会以后,刘书记和侯镇长两人好好商量一下工作,争取在青林镇造起宣传热潮,为五月份的殡葬改革做好铺垫。”
“至于每一具收多少土地占用费,是五千还是六千,我们先不要定,少了镇里不划算,多了社员又恐怕交不起,侯镇你要与周围乡镇联系一下,看他们收多少,我们就取平均数,不要多也不能少。”
“我同意20%的返还比例,村干部不出力,村民将死人往山上一埋,我们根本不知道,20%是必须的。”
散了会,侯卫东就想与刘坤沟通。
自从侯卫东和刘坤同时任职以来,除了开会,两人基本上没交谈过,这一次,两人在殡葬改革中分工合作,必须得有面对面接触,侯卫东也想趁机改善关系。
刘坤回到了办公室以后,坐在桌前随意翻了翻今天的报纸,又给段英打了一个传呼,正在等传呼的时候,侯卫东出现在门口。
“刘书记。我们商量一下殡葬改革地事情。”侯卫东也没有理睬刘坤的脸色,一屁股坐在刘坤对面,将手中资料递了过去,道:“殡葬改革在五月初就要执行,前期宣传工作很重要,这个星期五要开殡葬改革专题会,宣传提纲和宣传标语必须要会上发下去。。”
看着侯卫东的脸,刘坤心里就窝火。他不冷不热地道:“请把资料放在这,我有时间再看。”
侯卫东不愿意和刘坤搞得水火不融,笑道:“刘坤,中午有空没有,我请你吃饭,我们两同学还是要聊一聊。”
刘坤的父亲再三给刘坤打招呼:让他与侯卫东搞好关系。互少表面上不能有矛盾,
刘坤最开始并不想与侯卫东和解,可是两人如今都是班子成员,办公室亦相隔不远,,抬头不见低头见,天天死僵着脸也难受,他见侯卫东一张笑脸,就转缓了口气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中午还是我请你吃饭。”
这时电话猛地响了起来,刘坤就对侯卫东做了一个等一等的手势。接过电话,就亲热地道:“喂。你怎么才回传呼?今天晚上我争取回来,你到家里来吃饭。”
电话传来段英的声音:“我在你家笑一笑都不行,我不去。”刘坤陪着小心道:“段英,你不要太小气,我妈是无心之言,刀子嘴,豆腐心,就这样说定了。我晚上来接你。”
侯卫东回想着白煞的神情,心道:“白煞一幅官太太脾气。只怕这婆媳关系很难处好。”
刘坤刚放下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刘坤原本是漫不经心的神态,听到声音,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恭敬地神态,他站起身道:“好,好,赵书记,我马上下来。”
刘坤对侯卫东道:“不好意思了,改天再约,赵书记让我陪他到县委去。”他说这话,神情隐隐有些自得。
侯卫东回到自己办公室,站在窗口,就见到赵永胜和刘坤上了桑塔纳,桑塔纳一溜烟出了大院,带起了一片灰尘。初到青林镇的时候,满街的垃圾以及漫天的灰尘,给侯卫东留下深刻印象,他暗道:“改造青林老场镇,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就算不能将老场镇彻底变样,最起码可以将老场镇的环境卫生和容貌搞好。”
这个念头仅仅一闪而过,现在关键地是要将眼前棘手的殡葬改革顺利推开。
个子矮小的社会事务办主任苏亚军出现在院门,侯卫东拉开窗户,喊道:“苏主任,等一会。”
社事办由侯卫东直管,可是直到侯卫东到镇里上班第三天,苏亚军才到办公室谈了一次工作,这种四十老岁的老板凳,工作经验丰富,人脉又广,加上受到年龄限制,进步无望,就成了最不好指挥的部属。
侯卫东目前是在拉拢他,免得他在底下使绊子。
社事办主任苏亚军对于突然崛起的侯卫东,还隐隐有几分保留,等到侯卫东来到身边,他脸色平静道:“侯镇,什么事情?”
侯卫东“呵、呵”笑道:“没事,走,我请客,社事办全体参加紧,你说在哪一家馆子。”
苏亚军正准备出去吃饭,听说侯卫东要请客,想了想,道:“镇里的馆子不行,干脆我们到河口村去,刘卫彬家里开了一个农家乐,环境不错,可以钓鱼,打牌,味道也马虎。”
“今天就算是到河口村调研殡葬改革工作,殡葬改革是一件大难事,要先与村干部沟通,看看有什么难处,或是有什么好建议。”
苏亚军看了看表,道:“走,我去打个传呼,让曾强他们几个人都回来。”苏亚军就准备朝办公室走,侯卫东摆了摆手,道:“不用到办公室,用我的手机。”此时手机在青林镇还是稀罕物,除了赵永胜和粟明各有一部外,就只有侯卫东在用手机,当然,赵、粟二人是公款消费,侯卫东纯属私人消费。
苏亚军额头上出现几条皱纹,他笑道:“侯镇,你这些洋玩意我不会用,还是去办公室打电话。”
在等传呼的时候,苏亚军开始叫苦道:“侯镇,我们社事办管着广播站、民政办,点多面广,特别是殡
以来,任务更重,我建议还是买一辆面包车,不超过卫东是副职,根本不敢表这个态,道:“这事要由赵书记和粟镇长才能定下来,我去跟他们说说。”
苏亚军当然知道其中关节,他只是出难题考考侯卫东。
几分钟之后,在社事办办公室坐了十分钟,曾强、杨川闽、王蓉以及程义琳就陆续到了办公室,社事办一共五人,主任苏亚军四十来岁,副主任曾强三十来岁,其他都是二十岁左右,听说侯卫东请大家到河口村钓鱼,都笑逐颜开。
一行人就来到镇外,在公路边等了二十多分钟,才来了一辆破客车,摇摆着到了河口村的刘书记家里,已是一点钟了。
河口村的支部书记书记叫刘卫彬,三十来岁,他是下青林村干部中出名的精明人,前几年做花木生意,经常到广东、福建一带跑,见多识广,很有些经济头脑,这两年就在家里搞了一个苗圃,专门从福建花木批发市场进高档的小花木,移栽几年以后,再卖到益杨和沙州。
苗圃旁边就是一个四亩大的池塘,他在塘里放了许多土鲫鱼,搞起了钓鱼、赏花、吃饭一体的农家乐,这也是从沿海地区搬过来的经验,在益杨县还是头一份,每到星期天,许多益杨人就过来玩,生意就好得很。
由于是周三。刘卫彬地花园里就只有一桌客人,他正提着水壶侍弄着花草,他与侯卫东并不熟悉,只见过一面,所以第一眼并没有认出侯卫东,就招呼苏亚军道:“苏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也不打个电话。”
苏亚军道:“今天是侯镇请客。把菜弄好点。”
刘卫彬这才认出侯卫东,道:“侯镇是稀客,第一次到我们河口村,我去把杨主任叫过来,这一顿就算是我的。”
侯卫东笑着道:“我好不容易才逮着请客的机会,谁也别和我争。”
曾强取过一支简易钓鱼杆。道:“你们慢慢聊,我去钓鱼去了。”
侯卫东看着萧瑟的池塘,道:“这大冬天的,钓鱼真是受罪。”
刘卫彬从半新不旧的西装口袋里摸出来一包红塔山,道:“侯镇,抽烟。”又道:“我这塘子喂得有老窝子,好钓得很,县里不少客人都喜欢来钓鱼,组织部肖部长来了好多回。”
侯卫东笑道:“我在县里也有不少朋友,三月份。我带他们下来玩。”刘卫彬笑道:“侯镇带的人,我一律八折优惠。”侯卫东开玩笑道:“八折少了。打七折。”
村主任杨文武也过来了,说了几句话以后。侯卫东就道:“拿两幅扑克来,我们四人打双扣。”
苏亚军一直在观察着侯卫东,见他入乡随俗,很快就与刘卫彬说得投机,暗道:“难怪上青林几个村干部成天跟着侯卫东跑,果然有些道行。”
打了几把,侯卫东随意地道:“刘书记、杨主任,今年沙州全市都要搞殡葬改革。你们听说过没有?”
刘卫彬道:“从电视里看到此事,青林镇在山区。和一般的镇不一样,到处都可以埋人,殡葬改革难度太大,这事根本不可能搞起来。”
苏亚军只顾打牌,不说话,他要看看侯卫东如何与村干部说这事情。
侯卫东先讲大道理:“殡葬改革地目的是移风易俗,节约土地资源,减少人们的丧葬费用,现在死人与活人争地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不少青山都开始白化,党和国家已经重视这个问题。”
两个村干部都沉默地听着。
“农村实行火葬是大势所趋,目前、岭西全省只有少量的土葬区,沙州全市都是火化区,益杨县政府已经发了文件,要求在五月一是日全县一律不准土葬,必须火化,火化一具民政局要给予补贴。”
杨文武以前当过民办教师,后为嫌工资少,就竞争当了村委会主任,他深知此事的艰巨性,把头摇得如拨郎鼓一样,道:“殡葬改革比计划生育还要难,真要执行下去,不知要出打多少架,扯多少皮,村里要想开展工作,根本不敢接招。”
苏亚军很想帮着解释几句,看到侯卫东成竹在胸地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到头。
侯卫东在上青林呆了两年多,天天与村干部混在一起,对村干部所思所想了解得一清二楚,他开始慢慢地抛出人民币这个武器,道:“县里给青林镇下了火葬任务,只要能完成全年任务,可以适当进行土葬,根本新精神,实行土葬必须要交土地占用费,每一具五千到一万不等。”
刘卫彬听说要收土地占用费,脑袋就转得飞快,道:“土地占用费如何使用,是否上交县里?”
侯卫东心道:“聪明人硬是不一样,刘卫彬是生意人,看来已经嗅出了其中隐藏利益。”
他道:“土地占用费由社事办来收。至于如何使用,县里也有了明确要求,全部归各乡镇使用,不用解交县财政。今天上午召开开了党政联席会,经研究决定,收到的土地占用费,将返还给村里面20%,们的工作经费。”
刘卫彬和杨文武对视了一眼,刘卫彬叫苦道:“就20%的返还,这也太低了,殉葬改革,我们村干部永远是第一线,不知要得罪多少人,20返还,我们都不想要。”
他是生意人,知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的道理,他也知道,最关键的人不是侯卫东,而是赵永胜和粟明,他只是想把迅息传递出去。卫东也不是
镇干部,他还是两个石场的实际老板,这点小伎俩还,他把诱饵抛了出来,就等着村干部来咬,他故意道:“我上个厕所。”
侯卫东一走,支书刘卫彬就问苏亚军,道:“苏主任,给我透个底,每个村大约有多少火化指标?”
苏亚军还不愿透底,就含糊地道:“现在还不确定,估计有十来个?”刘卫彬就问明杨文武,“去年冬天冷,全村死了几个人,我记得不少。”杨文武算了算,道:“二十五个。”
苏亚军帮着他们算道:“如果能收十家的土地占用费,每家暂时算五千,就能收到五万多,村里提20%,就有1万元,这全部是给你们误工费用。”
侯卫东当了副镇长,他的工资不过四百多一点,全年加上奖金,也就五千多元的年收入,若真有一万元,则村支书和村主任至少能分好几千,这一笔收入在青林镇来说,颇为丰厚。
杨文武曾是农村代课教师,没有手艺,老婆又是病秧子,家里经济很紧张,知道殡葬改革有返还以后,而且返还颇高,就动起了心思。
等到侯卫东回来,他也就不再明显反对,他道:“益杨县政府真的出了文件?真的有20%返还。”
侯卫东敏感地听出了杨文武用词的变化,笑道:“那是当然。镇里在星期五就要开会布置这个工作,会上不会说返还地事情,会后各村主任和支书要单独留下来交待这事。”
杨文武心里暗自高兴,他积极地建议道:“要做好殡葬改革的工作,必须要大力宣传,镇里多给我们一些宣传单,我们可以发给村民代表。”
侯卫东就将宣传的四个工作讲了一遍,杨文武听得格外认真。
苏亚军心中暗道:“从今天的表现来看。侯卫东与村干部打交道的能力比刘坤强得多,他一点都没有书生气,很懂村干部的心思。”
村干部是不在编的土干部,工资少,还得用做农活养家糊口,用人民币来吸引村干部。这是镇政府与农村干部打交道的重要手段之一,苏亚军深悟其中三味,他见侯卫东办事颇为老练,心中亦放心不少。
殡葬改革极为复杂,他原本担心侯卫东抓不住工作重点,控制不了全镇局面,经过这次接触,苏亚军算是放心了,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了笑容。
在河口村吃完午饭,已是下午三点钟了。因为是第一次与社事办吃饭,又是第一次到河口村。所以,侯卫东就畅开来喝。他将苏亚军和杨文武都喝得站不起来,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侯卫东也有了七分醉意。
他们就站在公路边等车,侯卫东就很是苦恼,七分醉意,再去爬青林山,是一件要命地事情。而山下没有住房,他就对刘亚军道:“我明天要到益杨民政局。就不回去了,下午你要办公室等我,我找你商量事情。”
众人在公路边等了一会,一辆呼啸的货车吱地停了下来,车身自重加上碎石重量,数十吨的大车,压得公路直抖。货车司机伸出脑袋道:“侯老板,走哪里?”“益杨。”货车司机爽利地道:“侯老板,上车,我送你。”
侯卫东就踏上车门,拉着车门,对苏亚军等人挥手道:“我先走了,明天见。”
大货车就如彪形大汉,在公路上横冲直撞墙,不可一世,侯卫东一直迷迷糊糊,等他睁眼之时,就到了益杨城边。
下了车,侯卫东站在入城口等了好一会,才有一辆出租车过来。
回到沙州学院的住房,他就在厕所里吐了个痛快,又坐在沙发上,打通了小佳的电话,说了一通肉麻的醉话,这才渐渐清醒了,不过,头仍昏,肠胃依然难受,天将黑时,侯卫东还是没有食欲,就趟在沙发上看电视。
“当、当”,大门响起有节奏地敲门声,极有礼貌。
沙州学院的这套房子,就是侯卫东的世外桃源,目前只有小佳和郭兰光顾过,小佳还在沙州,多半是短发女了孩子郭兰,他没有看猫眼,直接就打开了,令他吃惊的是,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任林渡。
“怎么是你?”任林渡比侯卫东还要吃惊。
看到任林渡吃惊的表情,侯卫东开了一个玩笑,道:“欢迎,任兄,好久没有见面,我们要好好喝酒。”任林渡退后一步,看看隔壁的房门,指着隔壁的房门,道:“郭兰住这边?”
侯卫东笑道:“任林渡,肯定是来找郭兰的,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子。”
任林渡也没有尴尬,道:“原来你住在郭兰隔壁,这就好了,以后我来找郭兰,就有了根据地了。”侯卫东眼皮一跳,他问道:“你在追求郭兰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正在发起新一轮地爱情攻势。”
任林渡是侯卫东的朋友中,最长于交际地,他的朋友遍及县政府所有要害部门,而且,大家都将任林渡当成极好地朋友,这也是任林渡的能力。
任林渡当着侯卫东的面,敲了敲郭兰的家门,开门的是郭教授,任林渡机灵地道:“郭教授,您好,我是郭兰的同事,有事找她,请问她在家吗?”
“她还没有回来。”
“郭教授,我叫任林渡,是县团委的工作人员,我和侯卫东、郭兰都是党校的同学,我可以进屋等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