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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房表哥?”慕女晴奠名道“阿娘,舅父不是很年轻就不是说还未来得及娶亲?”慕文晴小心翼翼问,紧紧盯燕夫人,生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
燕夫人面目平静,却沉默了一阵,才道:“前些日子同你说过,阿娘有个舅父,说起来,你要叫舅公,是你外婆同父异母的兄弟,自从你外婆去世之后,就没了来往。本以为不会有什么瓜葛在身,不料前些日让你杏姑姑带了个口信过去,你舅公竟然让你一个表哥跟着过来。想到不方便在此见面,你杏姑姑就干脆让你过去看看中秋huā灯。”
“不方便见面?”慕文晴略微一思索,冷笑道“阿娘,他们若是不想认了我们,不见我们就是,为何还要我专门去了金陵?”
燕夫人蹙眉道:“听你杏姑姑的信中语焉不详,想必有些什么不方便说的话,你去了之后,去看看就好。”
慕文橡心中一动,很想问问这个杏姑姑到底可靠不可靠,转念一想,阿娘难得有认同的人,这人她也见过,以她十几二十年的经验来看,杏娘并不是个奸诈小人,想必也不会害她。况且,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除非被人知道了言章行的事情。
虽然金陵城中有未知的事物,但是这个出门的机会难得,慕文晴无论如何还是要去的。
两人这般议定,却还得支会慕仁一声。燕夫人暂且先瞒着见人的事儿,只说杏娘百般殷勤,让慕文晴三姐妹去玩几天。刚好慕仁要上京,经过金陵,就让慕文晴三姊妹和他一起启程。
慕仁本不愿意,只因李崇跋先生又说“读万卷书行万里岸”男儿志在四方,当从小开始培养。女儿多走走多看看,见过世面,这气质也不同一般闺秀,也好过养在深闺。慕仁好面子,这话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最终应承了下来,也把慕羽凡带了去。
只不过出门的时候有慕仁带着,四个小孩儿还不用担心,回去的时候可就有些麻烦。慕仁少不得吩咐何三多带几个人上去,等回来的时候,慕文晴等人也有人护着。最不济,何三亲自送他们回来。
就这样,算算时间,明日就是启程的日子,慕文晴才想起来燕国公府中还有事情没有安顿好。
看看天色已晚,戌时三刻,慕文晴静悄悄跑了过去。
燕国公府邸周围静悄悄一片,周围衰草依旧,少有行人经过,没什么人气。慕文晴在侧门处轻轻敲了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却见孟三郎满脸喜气洋洋。
慕文晴微微一愣,不过等看到身后,她也就释然了。
落香有些羞涩看了眼慕文晴,福身行礼道:“见过二娘子。”转身端了茶水过来。
慕文晴来得多了,也从来就不摆什么架子,主仆之间相处得比较愉快,此时见落香满脸通红的模样,慕文晴揶揄看了眼孟三郎,弄得孟三郎也瑟缩了下“二娘子,您今日过来,可有什么吩咐?”孟三郎不觉语气中带着一丝讨好。
慕文晴笑了笑正要说两句,就听见身后轻咳声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孟大娘子竟然也跑出来了“孟大娘,您眼睛不好使,怎不早些休息?”慕文晴关切问道。
孟大娘子笑呵呵,露出缺了牙齿的黑洞“今日有事情想要麻烦二娘子了。”
慕文晴瞟了眼孟三郎,见他不敢出声,身子却扭扭捏捏,有些不自在,再看落香,已经低下了头去,慕文晴心中如明镜般清晰,却仍旧道:“不知是何事?”
孟大娘子道:“三郎年纪大了,老身想把事情给办了吧。”她看不见的目光精准的落在了孟三郎和落香身上。
落香轻呼了声,这事儿她有心里准备,可乍一听到这话,也不由喜不自胜,脸一红,眼皮子一抬,见孟三郎喜滋滋看着她,落香身子一扭,就羞答答急匆匆往〖房〗中而去。
“落香这是害羞了。”慕文晴看得笑了笑,却又正色道”“只是这事儿只能在院落中做了,无法宣扬出去,倒是委屈了你们。”
孟三郎呵呵傻笑道:“落香不会在意这些的。”
慕文晴也不由抿了抿唇,笑道:“你们放心,等她能见得光的时候,我定然还给你们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
孟三郎噗通跪在地上,叩头道:“多谢二娘子成全。”
孟大娘也顺势跪下来道谢,慕文晴赶紧扶了人起来。又看着孟三郎道:“三郎,原本还有个事儿要让你去做,因着落香过来的原因,推迟了不少日子,等你们两人圆了房,你就去一趟京中看看。”
慕文晴早就想好了有时间了就去找找他家的另外一门远房亲戚郭家。不过这事儿需要可靠的人选才能去,也就一拖再拖了。
既然择日不如撞日,慕文晴着安宁再了些东西过来,准备就在今天办了这事儿。只不过太色太晚了,慕文晴能备下的东西有限,所以事情办得也有些仓促。
月影飘摇,红烛昏罗帐,慕文晴看着送入洞房的一对新人的背影,不由心中默默祝愿了声,又抬头看见不知何时已经老泪纵横的孟大娘,不由走过去,握住了她的手,轻轻道:“孟大娘,你也去休息吧,三郎是长大了,不用你担忧了。”
孟大娘抹了抹眼睛,笑道:“我这是太高兴了。今日还真是多谢二娘子成全。”人就往下跪。
慕文晴拖着她的身子笑道:“大娘客气这般多作甚,以后要仰仗你们的时候还有不少。”
孟大娘慌忙道:“二娘子言重了,您有事儿只管吩咐就是了,三郎和媳妇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慕文晴笑了笑:“适才已经吩咐了下去,等一阵我回去,把这事儿禀给了阿娘听听,明日里再偷偷送些东西过来。至于三郎,就过了三日才离开。”
慕文晴自然不好这个时候吩咐孟三郎离开,做出这种棒打鸳鸯的事情。于是推迟三日。
慕文晴琢磨着该吩咐的事情都吩咐了,该安排也安排妥当,这才离开。转身的时候,回头深深望一眼烛光摇曳两下后飞快熄灭的房间,落香的话在耳边回响:“二娘子,我们这些人从小就被人收养”